與宴不臣同行的何硯見狀也畢恭畢敬地回禮:“見過王爺。”
“嗯。”那位王爺未稍作停歇便快步離開。
這時,跟在他身後的文祥文大人,也上前行禮:“宴太師,何大人。”
眼見兩人匆匆離開的背影,何硯疑問的話語聲又至:“陳王最是不得陛下待見,朝野上下避之不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冒死闖宮,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之事。師、師尊,您、怎麼看此事?”
話音落,他身側依然沒了宴不臣的身影,他環顧四周間才發現宴不臣早已走遠。唯恐被自己師尊夜半丢在這荒涼的宮門處,被寒風裹個滿懷,何硯急忙跟了上去。
“師、師尊,您等等我呀!”
待到翌日天光放亮,謝泉清打開房門之際,這才真正看清眼前的院落。這是坐落在山間一處宅院,依山傍水,竹林環繞。此刻已值寒冬,院落一側種植的紅梅綻放。目光所及之處,放置着層疊的架子用以晾曬藥材。
江詢舟注意到他的身影,撥弄着藥草的手不曾停歇。“醒了?”
“嗯。”謝泉清悶聲。
話音落,謝泉清正想就此詢問點什麼,一陣兵荒馬亂就從不遠處傳來。他下意識的一緊之際,隻見滿長安一整個蓬頭垢面,追着一隻雞出現在他面前。
江詢舟見狀,倒是笑了。自故人已逝,他蝸居在這處宅院,與天地草木為伴,已經很多年未曾聽到這種聲音了。
滿長安被一隻雞弄得如此狼狽,在聽到江詢舟那并不起眼的笑容後,臉上更是挂不住了。可是面前那些牲畜像是故意,還在如此捉弄他。正當他不知所措之際,謝泉清的出現就像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大叫着:“快!快來救救我!救我!”
謝泉清快步上前,在看到噗呲着翅膀渾身上下寫滿嚣張氣焰的雞時,一把将它抓住。手緊緊握着它的脖頸。
滿長安看到這一幕,臉上的喜悅溢于言表。如釋重負般在一旁喘着粗氣,“小、小東西,總算抓住你了。我看你這下還想往哪裡跑!”
謝泉清看了看手中的這一場兵荒馬亂的罪魁禍首,又看了看滿長安。
滿長安嘿嘿一笑,解釋道:“你醒啦?”
謝泉清:“嗯。”
滿長安:“你沒事吧?可感覺好些了?”
謝泉清欲言又止:“無妨。倒是你……”
滿長安:“那個、那個……我練完功後,眼看時辰還早也沒什麼事情幹,便想着幫江公子做些事情,就當是相識一場。沒想到我剛打開籠子,這些沒眼色的東西就都跑出來了,還趁機不備啄了我一手。好不容易将那些出逃的小東西抓回去,可偏偏就是這個最不老實,害得我抓了這麼久還這麼狼狽。”
謝泉清疑問:“你去招惹它們幹什麼?”
滿長安撓了撓頭,他總不能說他感覺好玩吧。清了清嗓,“那個、我看到籠子裡有顆蛋,便想着幫一幫江公子。沒想到……再者,話本裡鄉野山澗隐居之人每日不都是……總之,都是它的錯。”
面對滿長安惡狠狠的眼眸,這隻雞好像聽懂了般,不斷噗呲着翅膀。
謝泉清也看了它一眼,裝模作樣地訓斥道:“聽到了沒有,都是你的錯。”
這隻雞噗呲了幾下翅膀後,依舊未能掙脫束縛,索性搭着自己腦袋,好似安分守己了般。
這時站在一旁的撥弄着藥材江詢舟,那也是一針見血:“所以你這是,偷蛋被發現了?”
滿長安的小心思被戳破了,頓時不想搭理他,垂着腦袋來到謝泉清身側,伸出手。一副快點把罪魁禍首交給他的樣子。謝泉清也是心領神會,隻是他的手剛松開些許,那隻雞就開始不安分,以至于滿長安尚未徹底将它禁锢着,就被它逃了。可它不僅逃了,還對着滿長安就是好一頓報複。以至于片刻之後,滿長安救命之類的哀嚎聲,傳遍大半個林子。
江詢舟見此情景,倒也沒出手阻攔。反而是在将剩餘的藥材晾曬之後,手指在身着的粗布麻衫上擦了擦,随即來到謝泉清身側。說道:“方便聊聊?”
“嗯。”
即便他不說,謝泉清也是要找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