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雲盡秋注定聽不到他的心聲。
房間裡開着空調,冷氣足足的。雲盡秋窩在被子裡,睡的小臉紅撲撲。商文毅心軟的一塌糊塗,情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捏雲盡秋的臉頰。雲盡秋皺着眉頭哼唧一聲,長腿一跨,夾着被子翻了個身。睡袍松松垮垮的覆蓋在他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從那瘦削的肩膀上滑落。
商文毅呼吸一窒,喉嚨發幹。他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幫雲盡秋拉上了被子。
雲盡秋是睡着了不是睡死了,他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故作迷茫的睜開眼。在看到商文毅時,疑惑的歪了歪頭。嗓音裡帶着剛睡醒時特有的慵懶。
“你還沒回去嗎?”
“我……”商文毅頓了頓,語氣艱澀:“我馬上就回去了。隻是臨走之前上來看看你。”
“看我?要不你别回去了,咱哥倆一起睡?”雲盡秋輕笑一聲。
小時候他們倆經常睡一張床。雲盡秋睡相不好,剛躺下時規規矩矩的,睡着後要麼窩在商文毅的懷裡,要麼騎在商文毅的身上。有一次他的腳趾頭還伸進了商文毅的嘴裡,醒來後直接尴尬的頭頂冒煙。也幸虧商文毅沒放在心上,默契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然雲盡秋直接社死。
商文毅聞言一怔,心髒跳的很快。原本冷峻的面容顯得有些局促,幸得有鏡片的掩蓋,才沒有讓他的失态徹底暴露在雲盡秋的眼前。
他們倆小時候可以說是親密無間,後來長大了兩人之間卻漸行漸遠。雲盡秋需要私人空間,而商文毅有了一個說不出口的小秘密。他克制着,盡可能的遠離雲盡秋。但炙熱狂放的愛欲,卻越壓抑越兇猛。
商文毅屏息凝神,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着應該怎麼回應雲盡秋,才顯得稀松平常,沒那麼激動。
雲盡秋卻不管他在想什麼,一時興起,拽着商文毅的胳膊,将人拉到了床上。像警察抓犯人一般,用膝蓋頂着商文毅的後腰。
商文毅腳步一個踉跄,他可以掙紮,雲盡秋的力量根本比不過他。但他還是半推半就的躺在雲盡秋的床上,被獨屬于雲盡秋的清香味包裹着,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興奮了起來。
雲盡秋俯下身去,銀白色的絲綢睡袍自然而然的從他的肩膀上滑落。白璧無瑕的胸膛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散發着瑩潤的光澤。
商文毅回頭一看,卻正好看到那一片雪白中,一點豔麗的殷紅。他瞳孔一縮,大腦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反應,鼻腔裡突然湧上來一股熱流。
雲盡秋想聞一下商文毅身上的味道。畢竟商文毅沒洗澡,如果他身上的味道自己不喜歡,那就直接把他踹下床。結果還不待他靠近,商文毅鼻腔裡湧出來的東西就染紅了他的枕頭。
“你……”雲盡秋傻眼了,他放開商文毅:“你是上火了嗎?”難道是自己力氣太大了,把商文毅按出内傷了?
商文毅捂着鼻子,慌忙的從床上爬起來。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罷便匆忙的朝洗手間跑去。
雲盡秋看着商文毅的背影,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洗手間裡,商文毅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嘩嘩的流淌。洗手池蓄滿後,他直接将整張臉埋到了水池裡。冰涼的水漫過他的口鼻,鮮紅的血液從水池中蔓延開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清醒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冷靜下來,從水池裡擡起頭。鏡子裡的他臉色蒼白,雙眸猩紅。濕漉漉的頭發緊貼着他的臉頰,陰冷潮濕的樣子,活像一個怨氣沖天的水鬼。
商文毅深吸一口氣,熟稔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塊毛巾擦了擦臉。等他從洗手間裡出來,雲盡秋已經張羅着讓保姆給他換床單了。
商文毅站在原地看了半響,輕咳一聲走上前。
“我先回去了。”
雲盡秋隻是揮了揮手,并未多說。
商文毅欲言又止:“那我們雪山溫泉見?”
雲盡秋點點頭:“好。”
商文毅強壓下心中的绮念,僵硬的轉身離去。
雲盡秋換完床單後躺在床上,回想起商文毅鼻子噴血的畫面,依舊覺得一言難盡。怪吓人的……
三天後,雪山溫泉。除了雲盡秋和商文毅,還來了兩個熟人。都是他們倆人共同的朋友。初中的時候就認識的。
那兩個人可不一般,一個玩的野,喜歡冒險。整天徒手攀岩,盜墓探險,徒步穿越戈壁灘。整年整年的不回家。一個玩的花,談戀愛生熟不忌,男女不忌。和同一個對象約會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不過最近他好像破紀錄了,聽别人說他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同系的師弟。追了人家快兩個月了,人家依舊沒怎麼搭理他。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嗨!介意我多帶一個人嗎?”
花花公子穿的像隻開屏的孔雀,他從車上走下來,身旁還拉着一個模樣精緻的少年。那少年看上去不太情願,跟在花花公子身後拼命的掙紮着。
李肅拽着他的手腕,不耐煩的将人扯到跟前。低聲說道。
“如果你還想要獎學金的話,就乖一點。”
少年聞言面色一僵,沉默了。
雲盡秋和商文毅站在一棵雪松下,看着那兩個人拉拉扯扯。饒有興趣的說到:“這就是李肅喜歡的人嗎?看上去不太妙哦。”李肅一個情場老手,居然也有搞不定的時候。
商文毅對無關緊要的事情并不怎麼關心。
“或許吧。”商文毅輕歎一聲。他吐出一口熱氣,看着袅袅升起的白霧,不放心的問到:“你真的不冷嗎?”
“不冷啊。”雲盡秋不僅穿着羽絨服,還戴着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