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輸了……”
韓一可走到莫紅顔處,莫紅顔正閉目養神。陽光正烈,場館裡吹的風都是熱的。雖然時間是正逢秋天,但那熱浪可以說是夏意正濃。
“我看見了,你表現得挺不錯的。”
莫紅顔笑着拍了拍韓一可的肩膀,把他帶到了一邊坐下。場館裡還有其他的比賽,而那之中的他們倆人中的任何一個來說,都比韓一可表現得好。
可能因為他們的對手都不是齊海雲的緣故,或者他們也不是韓一可。總之韓一可自己心裡很清楚,他這就是丢人了。但他還真的隻能這麼做。
韓一可默不作聲又有幾分郁悶地坐到了一邊。跟他自己所想的“戰敗歸來”的場景有一點不一樣的是,這裡好像沒有“采訪環節”。就是那種事後諸葛亮,馬後炮的那種人來問他。
韓一可怯生生地看向四周,僅從面相上來看,這類人應該就在他的四周。或許是後面的觀衆?或者是左右兩邊的人?還是在前面?好嘛,也就座位隻能這麼排。天上能挂人,地上能趴人的話,他感覺好像哪哪的人都要問上自己那麼一嘴,或者是說上那麼一句“真丢人”什麼的。
其他人可能還看不出來,但他師傅莫紅顔的反應還是讓這位剛吃了“敗仗”的小夥子相當意外。她似乎對自己輸了這件事情談不上的冷淡。滿不在意的樣子就好像差了那麼一點情緒。
韓一可隻有扒拉一旁不知道把注意力放哪裡去了的莫紅顔:“師傅,我說我輸了……”
韓一可把這個有點丢臉的事情,對着莫紅顔再重複了一遍。莫紅顔聽後,仍然是笑靥不改。韓一可看得滿腦袋問号。
韓一可不顧莫紅顔,于是打算開口問一下還是塊石頭的花南言。
“南言妹妹,我輸了。”
本以為花南言會放肆嘲諷自己的韓一可卻迎來了出乎意外的沉默。這個時候韓一可心裡就有點難受了,好像一定要有個家夥在這件事情上罵自己才舒服一樣。他有點搞不懂,但也接受不了這種好像被人刻意忽視了的感覺。
無論是莫紅顔,花南言,還是周遭的人。他都覺得意外。這次的“輸”,好像還真的有點不太一樣。
他還有話要問莫紅顔,但他也不知道師傅會不會搭理自己。多少有點像孫悟空推倒鎮元大仙的人參果樹,然後紅着臉回山滿世界找師傅,但師傅不理他的那種感覺了。
心思多的人,好像不太适合做這種需要膽大心細的事情。事兒媽得很,扭扭捏捏的還真不大好說他什麼。至少沒人理就沒人理嘛。寬寬心就好了,作也作不起來。感覺完全沒有什麼值得多想的東西了,他還非得想多。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這個。
這一整場的比賽,除了自己跟齊海雲的那場,韓一可哪場都沒有看。也沒有注意到什麼。想着想着他的身體就感到了一陣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寒意。他好像真正的冷靜了下來。比起之前自己站在台上比武的時候更冷靜,更沉着。
他開始獨自一人給自己複盤了。
我知道了些什麼?齊海雲很輕,他的身上的氣息感覺很不祥,動作很快,不愛說話?
比武結果是我輸了,他把我掐着脖子放到了界外,用着嘶啞且恐怖的聲音叫我“加油”。我跟他交手了大概三招,但是實際沒怎樣。并且我在喝了一點酒的情況下,還能被他吓得完全醒了幾分酒。再加上不和常人一般的身高,與衆不同的氣質,體重如此輕來看的話。他可能不是一個人,我是說他不是一個活人……
好吧,我輸了,也許隻是一個結果,我該看到更多的東西……
韓一可腦子裡一團亂麻,不知道具體應該往哪一個方向去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應該去做什麼。怎麼做他也完全不知道,沒人理他,贊美或者責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盡管這都是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怎樣的結果。
喪失了目标的人,無論從哪裡來說都像是一隻無頭蒼蠅。看着困難的人,不是你小,它就大;就是它小,你就大。好像一定得是一個把另一個拿捏的關系一樣。總是看不到一個最客觀的方面上去。
但韓一可顯然是不知道的,他正在也許不是正确的第一階段中,而且他還是一個自卑的前者。面對思考,或者自己比武的“失敗”,這個“新手”暫時拿不出任何的辦法。韓一可急得額上冒汗,抖腿解憂。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腰間的酒壺晃蕩了起來。不為别的,正是因為這個新手都腿了。正是這個酒壺終結了韓一可所有無謂的思索,圓圓的酒壺就好像是一個腆着肚子,慈祥憨傻的胖漢,它好像因為韓一可的焦慮捧着肚子笑話着他。
也許是熱的,也許是他被酒壺驚擾了自己的思緒。韓一可又在衆多紛擾的思緒中看向了酒壺,好像酒壺也不是自己想要“發笑”的,自己不抖腿,不這個樣子,它也就是尋常那樣乖乖地挂在自己的腰上。現在嘛……
它要不是笑話自己,要不就是自己也許不在思考,是在拉磨,或者是在做什麼不是思考的事情……
韓一可茅塞頓開,冷汗直流。因為自己這德行來的一團亂麻的思緒,也是因為自己這性子給解開了來。
韓一可仍然是一副深思的模樣,莫紅顔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韓一可,她得意地點了點頭後,又是遊神去了。
我就是規則沒有怎麼運用,打了幾招完全沒有碰到人,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對手也不怎麼觀察。整個比武全程我都在狀态外,不是害怕,就是莫名的得意,以為勝券在握了……
我沒有入流,全程都在遊神……
看來我比我所想的都還要緊張……
沒有練習,看得太重……也許我是真的想得太多了點……
韓一可抹了一把臉,兩根手指來回揉了揉鼻梁骨,差點擤出一點鼻涕來。
莫紅顔見差不多了,于是拍醒了韓一可,問他:“今天比賽結果怎樣?”
“哦!不好意思……”韓一可被驚了一跳,他賠了不是接着說,“我輸了,感覺自己完全不入流。”
韓一可第三次談起自己輸了這件事情已經是心平氣和,他感覺在說一件完全不屬于自己的事情一樣。離得很遠,或者離得很近。感覺有點奇怪。他這是?進步了,升級了?還是“進化”了?
是什麼無所謂,反正韓一可現在的腦子就像是剛哭過後又說起為什麼哭的原因是的那樣頭皮發麻,完全清醒。
“挺好的。”莫紅顔見韓一可這個樣子,心裡偷偷地松了一口氣,“走嘛,為師帶你下館子!”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