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可沒有注意到邊上的熟人,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面前的“敵人”身上。他在思考怎麼在三招之内打敗這個對手。
他讓了我三招?這麼瞧不起我?
韓一可腦子一團亂,比起想“對手瞧不瞧的上自己”來說,他更在意這讓的三招是不是真的。
思來想去,終于開打。
韓一可卯足了力氣,大踏步拉進自己與對手的距離。先一拳開路,幾乎沒有什麼路數和招法,完全是瞎打的。
腳不跟手,手不跟腳,打成這樣自然也是完全打空的。對面齊海雲都不用怎麼躲,韓一可在擂台上就鬧出了一個笑話。
不說比武了,這就成了一個正在上演的鬧劇。
鬼差齊海雲的壓迫力是絕對的。韓一可離得越近,就越壓抑。他的心跳得突突的。這感覺就好像明明是倆人的打鬥,現在還是自己的先手,卻有種自己出了醜的感覺。
這感覺遠比挨打還要難受。韓一可從沒有感覺自己的心理素質會這樣差。打架或是挨打,他都經曆過。可現在這也完全不同。
自己确實是那種比較軟弱,可以說血性欠佳的人。自己先動手或許還要占一個“理虧”……這些确實還能忍。但他覺得現在的這種卻是一種屈辱。韓一可絲毫不能靠這個性格給自己帶來任何的幫助,尤其是這個自己正站在比武場上的時候。
對面的齊海雲還是沒有什麼太多的反應,他讓出了自己作為武将的第一招。雖然看不出來對面這個家夥的具體路數,但他也絲毫不在意。畢竟自己确實躲開了這略顯浮誇的一拳。
齊海雲開始覺得熱了,他身邊的那朵鬼火就在他的頭頂搖曳生姿。能和自己對上的家夥至少需要一顆強大的心髒,不然直面自己這個鬼差無疑就是直面了死亡。
作為裁判站在擂台上的長孫花笑看着韓一可跌跌撞撞的,她心裡隻覺得好笑。但她至少作為一個裁判,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武舉上誰都可以笑,唯獨她不可以。除非……沒忍住……
韓一可算是丢了大人,現了大眼了。
花笑默不出聲,彎下了腰。她的身子有點抖,就好像生了什麼病一樣。
台下觀衆看在眼裡,這一場比武在他們的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一個勝負的判别了。當然,僅限于少數的一些沒有被齊海雲拉入無盡恐怖深淵的人。
韓一可一拳打空之後,他的臉完全紅了起來。似乎是羞憤,似乎是嗔怒。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齊海雲跟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似乎比自己靈活得多。
韓一可盯着齊海雲,他的身子還是有點發抖。這家夥的氣息很不妙。明知一場比武沒有什麼生死威脅,也很安全什麼的。但他就是止不住地去想。就好像他作為一個人,害怕失敗,害怕挨打一樣。
韓一可顫抖着手,莫名摸到了在自己腰間挂着的酒葫蘆。葫蘆晃晃當當的,似乎和他一樣表達着一種渾身顫抖的害怕。或者是笑得莫名“咯咯咯”的花枝亂顫的那種鄙視。又或者是嘲笑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家夥一樣的豁達。
他明确知道,自己和對面的這個家夥都是徒手肉搏,都沒有武器。但他卻始終害怕着什麼。
無非就是挂了彩,丢了臉……
可這個也接受不了啊!
韓一可的心思還是重了。但他還是在一衆結果中,一衆想法裡默不作聲地選擇了了一個結果。
韓一可舉壺再灌。
這酒壺裡的東西,希望能讓自己輸得漂亮一點。
酒精自進入韓一可身體的那一刻起,它就開始了奔騰。這人的腦子就像是一塊幹癟的木頭似的重新泡發了一樣,又一次煥發了類似于蘑菇之類完全不屬于木頭它本身的生機一樣。好像是腐敗,好像是另外的一種命運。韓一可換了一種樣子。
酒氣“騰”的一下就從他的身上鑽了出來。他臉紅了。但這次是他自己選擇的比較好的一種結果。
“嗝……”
韓一可把酒壺重新挂回了腰上,重新跟齊海雲對視,他換了一種模樣來。
“隻可惜我不會打,也不會飛,你也不會說話哈……”
齊海雲真不怎麼想說話,他隻有以一種沉默加入韓一可的覺醒階段裡。或者是隻能以一種表面無語,心裡也無語的樣子加入韓一可的成長過程。
“吃我第二招……”
韓一可搖擺着,他感覺到一種放松。之前尿急,害怕什麼的都開始減退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倒是開始審視起了自己的對手。
還沒看幾眼,韓一可便打定主意先拿那個家夥的腿。不為别的,就是這家夥足夠高,而且看上去很晃,還站不怎麼穩當。
蓦地,韓一可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比思維都還要快,他也已經沖在了自己的搏鬥路上。
都說“喝酒”這“酒”可不是一個好東西。它壞事兒,蠱惑人心,沉淪或者是什麼其他負面的東西。但現在似乎這家夥還有點那麼為數不多的幾種正面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