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斯卡爾後腦勺重重撞在地上,他眼冒金星,腦子瘋狂閃過一堆問号。
又是脖子,為什麼又被掐脖子,他的脖子是很好掐嗎,為什麼誰都能來一下!
昨晚才被特基拉那個瘋子摁在地上摩擦,後腦勺的包都還沒好,現在又來一下,疼得他兩眼一酸立刻飙眼淚。
今天這又是誰,他以為他是誰,竟然敢這麼對他?
梅斯卡爾奮力一擰——人家根本沒動!
面具怪人甚至一手掐住他,然後揚手對着他的臉狠狠來了一拳,臉上鼓起個大包不說,還飛出去兩顆牙!
脖頸上的手越收越緊,梅斯卡爾頭暈眼花,喉間呵呵嘶叫,胸前啪嚓燃起火焰迅速蔓延到面具怪人手上!
可這怪人似乎感覺不到火焰灼燒的疼痛,掙紮間梅斯卡爾對上了面具的眼眶,空洞幽深陰暗,仿佛來自地獄的凝視——
“嚇!”梅斯卡爾倒吸一口涼氣,立刻就想用自燃逃遁!
“——啪嚓!”頭頂上方突然砰地噴出一道水柱,緊急噴淋系統的管子打穿一個大洞,水流不偏不倚正正澆在梅斯卡爾頭上,把他好不容易凝聚的火焰滋溜澆滅了。
“這次可不會……這麼容易被你逃走。”
森川來月猛向後看。
一個SAT成員手拿着槍,灰頭土臉從廢墟裡爬出來。
黑色戰術面罩被灰塵染到灰白,但森川來月還是敏銳捕捉到了頭盔邊緣的一縷金發。
森川來月抖着聲音:“你,你沒事?”
“啊……還好。”降谷零捂住肩膀,“身上的裝備撐了一下。”
“呃、呃!”噴淋系統的水流力度不夠,梅斯卡爾身上的火焰明明滅滅,竟然還打算自燃。
森川來月眉心一皺。
降谷零冷笑:“這家夥果然不能用簡單的方法對付。”
他擰開牆上的消防栓。
“嘩!”強勁的水柱對準梅斯卡爾噴了個滿頭滿臉,沖得他倒翻了幾個跟頭,将那點小火焰全滅了。
沒了火焰能力的梅斯卡爾根本不足為懼,他還斷着半邊手臂,被水流沖得爬都爬不起來,森川來月幹脆上前,一腳把他踹回原地。
森川來月緊張打量降谷零,“你哪裡受傷了嗎?”
降谷零:“還好,被砸這麼多回有經驗了。”
森川來月:“……”
他像坐過山車一樣心情又起又落,聽了這話也不知道該放松還是該着急。
降谷零看向身後,“我還好,但是他暈過去了。”
身後廢墟空出來的地方,羽田秀吉半邊身子還埋在瓦礫碎石裡,眼鏡鏡片碎成了蜘蛛網,棋手的袍子被劃了大大小小的豁口,沒看見流血,估計也是撞到腦袋暈了過去。
廢墟陸續傳來幾聲呻吟,幾個埋得不深的SAT成員自己爬了出來,他們都是靠裝備忍疼硬抗下了塌落的碎石,出來後紛紛刨瓦礫救人。
會館外的救援人員也迅速搶出一道口子,順着窟窿鑽進會館緊急加固樓體,另外的救援隊伍也從停車場辟出一條小通道,馬上進行救援任務。
降谷零見四周的人越來越多,立刻拉上森川來月的衛衣兜帽,提醒他:“面具。”
哦,把這事給忘了,森川來月摸摸臉頰,白玉面具潮水般退回脖頸深處。
幾條高壓水槍後來居上,對準梅斯卡爾狂噴,完全截斷他攢火的機會,洶湧的水流四面八方把他沖得想喊停都喊不出聲,張嘴就咕噜喝水。
外面終于搶出一條加固好的安全通道,黑田兵衛帶人推着個等人高的水箱,把梅斯卡爾提起來噗通丢進箱子,蓋子一蓋火速運走。
“……”森川來月說:“你們就這樣帶走他?”
降谷零:“不然?”
森川來月:“好吧,這樣确實也行……”
黑田兵衛往他們的方向看了眼——準确來講是往森川來月的方向看了眼——然後什麼也沒說,帶着水箱一塊走了。
卷發男人也醒了,他為了護住羽田康晴自己額頭被砸了道大口子,滿頭滿臉全是血,好不狼狽,當即跟着羽田家兩人的救護車一起去醫院。
榎本梓昏迷不醒,得送醫院檢查,現場人手不夠,森川來月陪着等救護車。
他仔細打量降谷零,忽然有些懷念。
“這好像是我第二次見到你這副打扮。”森川來月說,“還有剛才的情形……也跟那時候一樣。”
降谷零笑了笑。
可不是,當初要不是他開槍打爆水管,風見裕也說不定命喪森川來月手下。
森川來月砸吧嘴:“不過還是不要看見這打扮比較好,出動這身裝備都沒什麼好事。”
降谷零無奈道:“剛才受傷了嗎?”
“大傷沒有。”森川來月含糊,“就是能力有點使用過度。”
降谷零立即:“等我回去看看。”
說話間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擡着榎本梓的擔架上車,降谷零給森川來月遞了個安撫的眼神,“先去,我處理好就來。”
森川來月點頭,陪着榎本梓一塊去醫院。
諸伏景光處理完出租屋那邊已經是半小時後,他匆匆趕到醫院,好不容易才找到降谷零。
降谷零那身突擊裝備已經髒得看不清顔色,後背砸傷的地方已經包紮好了,敞着半邊衣服坐在角落椅子上休息。
諸伏景光急忙跑來,氣還沒喘勻,“零,你沒事吧?”
“哦,阿景,你來了。”降谷零小聲說,“我沒事。”
諸伏景光:“沒事?沒事你怎麼……”正說着視線落在了另一邊,到嘴的話立馬咽了下去。
有個人正靠在降谷零肩上,腦袋被兜帽衫遮得嚴嚴實實,隻露了個尖下巴,似乎睡着了。
這難道就是……最近讓零心不在焉的那個人?
諸伏景光難得升起一絲抓耳撓腮的好奇心,想探頭看,又感覺不太禮貌。
本想跟降谷零讨論一下梅斯卡爾的事,但有普通人在……
降谷零說:“沒關系,出租屋什麼情況。”
諸伏景光說:“你的直覺果然沒錯,我們在那裡發現了可疑的粉末。”
“拿去化驗了嗎?”
“風見在那邊等結果,我猜成分會不會和上次你從協助人那裡拿到的一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說劫匪跟梅斯卡爾是什麼關系,這麼做的目标是什麼?”
“劫匪都死了,想知道隻能審梅斯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