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毫不客氣的回擊，一時竟讓顔歡不知如何接她的話了。

“娘娘知道烏鴉為什麼會令人生厭？”白初念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因為烏鴉的叫聲很難聽，難聽到令人生厭，皇上日理萬機，如果身邊總是有一隻烏鴉在那呱呱叫，你說他會不會覺得厭煩呢？”

顔歡氣急，臉色白的難看，她以為皇上喜歡的女人是個溫柔婉約的，從來沒有想過，她竟會如此的牙尖嘴利。

白初念隻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身在深宮，做皇上的女人，便是最好的命，你以為是嗎？”

她的聲音明明很清晰柔軟，但在顔歡聽來，卻顯得尤為的尖銳刺耳。

環兒聽着她方才的指桑罵槐，拳頭緊握了起來，尖細着嗓音呵道：“你若是有什麼不滿，盡管去向皇上說去，而不是在這裡針對一個無辜的女子。”

白初念心裡一緊，蓦的，她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深思遊走了片刻，又恢複了淡定，“你認為我看不慣你家娘娘受寵？”

顔歡忽又咯咯的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愉悅，清脆得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本宮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隻是，有些路，一旦選擇了，便沒有了退路。皇上已經封了本宮為顔嫔，姐姐就認命吧。”

環兒轉頭看了看她，見她鎮定了下來，便收了臉上的火氣，退在她身後。

“皇上不僅僅是皇上，也是全天下臣民的帝王，他肩負的是天下蒼生，心不全在女人身上。”白初念聲音淡雅，溫柔如一池春水。

顔歡一聽，瞬間臉色怒火上湧，眉頭緊皺，死死盯着她，“你想取笑我？可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見她毫無反應，她又繼續說道，“至少，皇上的心裡有我，皇上對我說過，他喜歡我，你信嗎？”

白初念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眸色深冷，“是嗎？”

顔歡以為她是在嘲笑自己，她皺着眉道：“皇上可以喜歡任何人，不單是你一個。”

“你說的沒錯，皇上會喜歡很多女人。”白初念又淡笑道，“他喜歡過葉小主，也喜歡過年貴妃，可最後呢，她們的命運如何？”

顔歡面色一冷，“有太後娘娘給本宮撐腰，本宮和她們不會一樣。”

她的話讓白初念愈發笑的冷漠，“喜歡若是可以被強迫，那到底是有多喜歡？皇上說喜歡你，我真好奇你的結局。”

這笑很冷，也是無盡的諷刺和嘲弄，顔歡心中的怒火難以遏制，“你這就是在嫉妒我，你沒本事留住皇上的心，光是嫉妒有什麼用？”

白初念聽着這些，依然在笑，“我不在乎皇上，又會嫉妒誰呢？”

她的冷淡和平靜讓顔歡愈發生氣，“倘若有一天，我可以一人霸寵，全後宮的女人都會嫉妒我，也包括你。”

“我不會。”白初念看她的眼神裡不止是輕蔑，還有是綿綿不絕的冷意，“在我看來，你還不如當年的貴妃娘娘。”

顔歡被這一句話，激得身子劇烈顫抖起來，“你這個賤人，你什麼都沒有，除了能夠妒忌我得寵，你憑什麼來對付我？”明明是稚氣未落的小女孩聲音，卻帶着濃濃的恨意，濃濃的殺意。

她手指着白初念叫嚣，殿内其他奴才都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她。

顔歡鄙視的神色一覽無遺，“你在宮裡熬着有什麼意思，活着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早些死了，或許皇上還會更加懷念你呢。”

白初念忽然擡眼看她，輕輕彎起唇來，掠過一絲陰狠笑意，“溫柔美麗的外表下竟有一顆陰毒的心，這與傳聞中的你相去甚遠。”

聽她的語氣是那樣冰冷與嘲諷，顔歡咬着唇看着她，又暗自咬了一下牙，不知為什麼她連鬥嘴都這麼厲害，還以為自己嘴上功夫了得，遇到她才知道什麼是自愧不如

白初念似笑非笑地與她對視，“若真想恩寵不衰，光靠嘴皮子是沒用的。”

“本宮犯不着和一個不打緊的人生氣。”顔歡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哼了聲，“本宮不會讓你白白欺負，現在之所以忍讓着你，是因為皇上近來煩心事太多，本宮不想惹皇上不快。”

白初念聽後，意味深長地笑道：“娘娘真是聰明，知道朝堂上有多股勢力需要平衡，皇上正是用人的時候，這個時候，你越聽話懂事，太後娘娘隻會更加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