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迷漫着濃濃的殺氣,熟悉皇上性子的侍衛都屏息斂眉,頭垂得低低的。
雍正漆黑的雙眸刹時盈滿了狠戾,他擡手狠狠捏住白初念尖削的下巴,低喃道:“朕不會讓你在有機會用這張臉去魅惑别人。”
“那你就動手啊。”白初念的模樣雖然有些狼狽,但骨子裡的傲氣卻不減半分,“我就是活的不耐煩了,你殺呀,你殺呀。”
雍正凝視她的臉,酷聲道:“朕可以先殺了白四海,讓你看到他死在你面前。”
白初念一聽,身體頓時繃緊起來,她臉色煞白,眼神中驚起無法掩飾的慌張,“你不能殺他。”
“你憑着一張亦正亦邪的臉和嬌俏的嗓音可以讓風月樓的男人為你做任何事,可你又怎麼能讓朕改變主意?”
“我當年沒有把你逼上絕路,你還想怎麼樣?如果我做了什麼,你以為這個皇帝會是你嗎?你以為……”
還沒等她說完,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兇狠的看着她,因呼吸不過來,她眼角不由得憋出了淚,緊緊咬住下唇,唇角被咬破侵出一絲猩紅的血絲,卻倔強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在她身上就是有一股韌勁兒,甯死不屈!
“住手。”一個身影面帶悲戚,搶身而出,“你别殺她。”
沉滞的空氣中,雍正忽地低笑了出聲,笑聲中有壓抑不住的怒氣,“你又能怎麼救下她?”
十四爺看他一臉輕慢,心中更加憤恨,“你酷戾兇殘,連一個女人都不肯放過?”
“朕想殺誰沒有人能夠阻止。”雍正的聲音強橫不近人情,“也包括你。”
十四爺心底一沉,又不甘示弱的回以大笑,他的笑容明顯就是在挑釁他的聖威,“你殺在多的人也掩蓋不了你弑父篡位的真相。”
這一刻,他很後悔自己主動退兵,倘若早知道白初念還未死,他甯願頂着弑君的罪名也要把這江山奪過來。
他的三十萬大軍踏破紫禁城無人能夠阻擋得了,可那到手的江山卻被自己讓了出去,他心中的悔恨痛苦沒人能了解,更恨上天為什麼要跟他開這種玩笑。
“即便朕不做皇帝,你也坐不到這個位子。”雍正冷着雙眸,嘴角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朕知道你不甘被人利用。”
十四爺聽着,俊美非凡的臉龐透出一絲絲陰狠,“我什麼都沒有了,但是你要殺了初念,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白初念被雍正緊緊的掐着脖子,似乎就要斷氣了,而她至始至終都未曾喊過一聲疼,隻是死死咬着嘴唇,她可以倔到把嘴唇咬破也不會哼一聲。
“那要看你怎麼救下她?”雍正冷冷一笑,看着這一張痛苦而嬌俏的小臉,眼前飄過她往日那倔強不服輸的眼神,而現在,她的眼底有被自己徹底征服後的無助與迷惘,這讓他有一瞬間的快感。
“唰”的一聲,十四爺拔出手中的銀劍,直直的逼向他,“放了她。”他狠狠的瞪着他,眼中殺氣騰起,“你必須要放了她。”
衆人頓時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口出氣。
“恂郡王,您還是放下手中的劍。”突然間,十四爺脖頸上架了一柄長刀,“不然,别怪奴才無禮。”
拉錫周圍有幾十名禦林軍在這一瞬都已拔出腰間佩刀,隻待一聲令下。
十四爺倏地轉身,刺痛的目光投向白初念,久久不語。
雍正又輕笑一聲,松開掌下奄奄一息的人,他走下台階,居高臨下地直視着這個敢與他對抗到底的親兄弟,語氣裡透着肅殺,“她的生死掌握在朕手中,朕讓生,她便可以生,朕讓她死,她就必須得死。”
面對不惜被處死的結果,十四爺仍是孤注一擲,挑戰至高無上的王者,“你可以殺了任何人,但是你無法讓他們從心底服從你。天下大事皆由你說了算,你一個暴君就能俘獲民心?”
一股肅冷氣息,已經彌漫開了,衆人皆是提心吊膽,腿腳似乎都在打着顫。
這時,白初念一聲輕吼,“我的生死跟你無關,我不想再看到你。”
十四爺向她投去不可置信的詢問目光,“你說什麼?”
她卻淡淡的迎視着他,眼裡泛着一抹令他吃驚的冰冷之色,“我不需要你來救,我就是死了,跟你也沒有一點關系。”說完,她的目光轉向了别處,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麼,“你可以去疼愛任何一個女人,但不要把你的虛情假意用在我身上。”
“這就是你想救的人?”雍正悠悠踱着步走到十四爺跟前,眼神帶着輕笑看着他,語氣平靜說道,“你拼死都要護着她,得到了又是什麼?”
十四爺看到白初念悔恨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陣酸楚,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聽着似乎是對自己的嘲諷。
“咣當”一聲,他手中的銀劍落地,但依舊不改分毫氣勢,鎮定自若地站着,紋絲不動的與雍正對視,“我輸了,我已經輸了,我什麼都得不到,但我求你手下留情放過她。”
“朕不會。”雍正語氣淡漠,“朕會讓你看着她在朕手裡受盡折磨。”
十四爺嘴角笑得有些意味不明,“你也可以直接殺了我。”
雍正聲音冷酷,“朕會。”
他們兄弟的一言一語充斥在白初念耳中,卻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悲涼萦繞着她,她隻想放聲笑出來。
皇室的強橫權勢與殘忍冷血,在他們兄弟二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