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色很美,年幽若靠在窗邊欣賞高挂的滿月,有股久違的哀愁襲上心頭。
從這一張臉看出她過得并不快樂,眉頭常年緊皺,神色隐隐透着一縷愁色。
門開了,一個小婢女端着銅盆笑意盈盈走近她,“福晉,奴婢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年幽若回頭,素面朝天卻依然美的不可思議,“你能知道什麼好消息?”
婢女放下銅盆,眉開眼笑道:“四爺待會要來,福晉的好日子到了,奴婢替您梳洗沐浴。”
她這位主子,容顔比後院所有女人都美,一回眸,舉手投足都帶着些出塵的意味,安靜沉穩,骨子裡就是一個淡雅的女子。
可就是因為她的不争,總得不到四爺的歡心。
在她近身侍奉有幾個年頭,已記不清她錯過了多少時機。
“夏蟬,你說什麼?”年幽若看她的眼神裡夾雜着幾分不相信,那盈盈如春水般的大眼睛睜的很圓,“四爺怎麼可能會來我這?”
四爺怎麼會讓她侍寝?她嫁進王府都快十年了,四爺從不在她院子裡過夜,她雖常常去他的書房,但他們一直都是分床而睡。
四爺從不碰她,也從未給過她好臉色,對于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想碰。
“若是福晉有其她主子那麼熱情,奴婢覺得四爺眼中隻會看到您一人。”夏蟬顯然沒注意她臉色變化,隻沉浸在自己興奮的思緒裡,“您要是給四爺添個小阿哥,依您的家世容貌,誰還能與您争寵?”
年幽若聽後,杏眼瞪的更圓,腦海中浮現出那張桀骜俊美的臉,他看着她,眉目中總是蘊含着情深款款,他對她癡迷入心,她亦是不能對他忘懷。
面容冷酷、不苟言笑的四爺是後院衆多女人魂牽夢繞思念的人,卻不是她心目中所想的那個人,也不是她所愛的那個男人。
“福晉。”夏蟬抑制不住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奴婢替您備好熱水,這就伺候您沐浴。”她又吩咐了兩個小太監準備了一些花瓣,滿滿地鋪在木桶水面上,“福晉喜歡泡花瓣澡,今晚四爺來的真是時候。”
望着她高興的都要蹦起來,年幽若揚起唇角,笑容寡淡,她甯願一輩子不得寵,一輩子這麼平淡無奇的過着,也不願跟那些女人争奪四爺的寵。
夏蟬拿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聞了一下,一副沉醉的表情,“這花香味濃郁,泡完澡身體會更香,四爺見到福晉不知道有多着迷呢。”
她随手放下薄紗幔,年幽若褪去衣衫,伸出玉足尖試了試水溫,将身子浸沒在灑滿花瓣的溫水中。
她輕捧起一捧水,看着它從指縫間流走,握不住攥不緊,就像曾經她想要的幸福,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抓不住。
那年她也不過十六歲,踏進了這個王府,便再也無法回頭。
憶起往事,淚水如珠般止不住的落入水中。
夏蟬看着不解,又心生疼惜,“福晉怎麼哭了?四爺來了您該開心才是,府中有多少女人天天盼着四爺,您好不容易盼到了還哭什麼?”
她是雪兒死後才來到年幽若身邊,并不知年幽若未出嫁時跟九爺有過一段感情。
她以為後院所有女人都一樣,都把心放在四爺身上,滿心滿眼都是四爺。
卻不知,年幽若是王府後院裡唯一一個不愛四爺的女人。
“沒什麼,你别管我。”年幽若挑開紗簾,往外看了一眼,緩緩道:“你出去守着,别讓四爺來了見不到你。”
“奴婢知道。”夏蟬出了裡屋,竟跑到院門口等着,從她這急切的樣子便看出她有多麼希望自己主子得到四爺的垂憐。
放下簾子,年幽若再一次陷入沉思,恍忽的眸光中透着一股悲涼。
“奴婢見過四爺。”
忽然聽到夏蟬歡快的聲音,她吓得急忙從木桶裡跳了出來,從衣架上抓上一件紗衣胡亂披在身上,悄悄地看了一眼緩緩走近的人。
一種輕淺的腳步聲慢慢逼近,卻撲着陰寒的冷氣,随之而來的是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味。
“妾身見過四爺。”年幽若嬌弱如風中扶柳的身子微微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在輕顫。
她長發披肩,上面挂着晶瑩的小水珠,白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芊芊腰支不盈一握,在往下隐約看見兩條細長的玉腿裸露在外。
四爺垂眼看去,隻見濕透的白色衣衫勾勒出若隐若現的旖旎春光。
“更衣。”他緩緩說道,神色冷漠。
這幹淨利落的兩個字,在年幽若心中掀起一陣波瀾,清澈的眸子隐隐發顫。
她慢慢地靠近,擡手觸到他的衣領,指尖一顫一顫抖着,很小心的替他解開衣領上的盤扣。
從上至下,一顆一顆解的很小心,生怕伺候的不周。
感受到他衣服隔着皮膚散發出來的灼熱氣息,她的手在哆嗦,不敢擡頭面見他。
風吹起屋子裡垂落的珠簾,幽暗的燭光照射下,四爺臉色明明暗暗,不禁讓她生生打了個冷顫。
“你不願意?”四爺黑眸犀利,面容俊逸孤傲,薄唇輕抿中露出幾分不悅之色,“心中還裝着其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