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将門之女。”十四爺揚聲誇贊,他放下了茶盞向康熙請求道:“皇阿瑪,兒臣最擅長劍術,願意配合芸霓姑娘。”
他話一說完,不僅康熙微愣,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十爺身子傾向八爺,笑道:“十四弟從來不會跟女人舞劍,今日居然看中了芸霓姑娘,看來他們還真的有戲。”
八爺莞爾一笑,隻是看着并未多言。
康熙沉吟片刻,輕輕點了點頭,“那朕就看你們一起表演雙人舞劍。”他雖看不慣這個兒子桀骜不馴的姿态,可他的武藝在衆多兒子裡确實是最卓越優秀的。
十四爺向一旁的宮人揮了揮手,不多時,宮人送來一把長劍,他轉頭看向芸霓,揚眉輕笑點頭示意。
見他走近自己,芸霓心頭微凜,目光凝在他的眼中,這幽深漆黑的眸底,似有一縷微弱的光亮在跳躍着,若隐若現,她隻覺自己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一時忘了呼吸。
伴奏侍女琴聲一響,她從愣神中緩過來,兩人同時挑劍,長劍随着手臂舞動,劍身相交一霎那,銀光在交磨間乍起,泛起了星光點點。
“铿……”一聲尖銳的巨響,銀光四射,入陣曲激昂起伏,讓觀看者猶如身在狼煙四起的邊疆戰場。
“唰”的一聲收劍入鞘,二人對視一笑,四周靜若無音。
十四爺揚手歸劍,與芸霓并肩上前,在衆人注視下,他笑問道:“皇阿瑪,這雙人舞劍您看的可滿意?”
康熙龍顔大悅,朗聲道:“你們這蝶戀相依的劍舞可是驚豔四座,讓朕過目難忘。”
十四爺眸底的笑愈發深邃,他凝視着那道映着他身影的美眸,淡淡說道:“你的劍法不錯,是我見過女子當中最出色的。”
“臣女謝十四爺缪贊。”芸霓美眸流轉間,有着小女兒的青澀婉約,又難掩隐約的柔媚。
一邊觀看的青梅捏着帕子,捂住嘴咯咯的笑了,這一笑使得芸霓嬌俏的臉微紅。
白初念倪了她一眼,眸光微轉,盯上了禦前兩個身影,似笑非笑道:“才子佳人甚是般配,倘若皇上有意撮合,那又是一對幸福佳偶。”
一聽到她的聲音,十四爺臉上清淺的笑意漸漸斂起,一抹寒光射了過去。
迎着他的黑眸,白初念依舊笑的美豔迷人,“這天作之合的二人若不能共結連理,那天底下可是少了一對你侬我侬的戀人。”
康熙轉頭看過去,眼中帶了些疑惑,眼角紋深深地皺起了。
寂靜之中,十四爺隻覺得有一種窒息的壓抑感。
白初念上前僭越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麼一個美人在跟前,您怎麼不求着皇上賜婚,一不小心錯過了可要抱憾終身呢。”
看着她不甚在意的樣子,十四爺心中苦澀越濃烈,與她糾纏了這麼多年,也未了解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在這一刻,她還給他帶來一種不安的急迫感。
這時,雲嫔的笑聲打破了嚴肅的氣氛,見白初念一臉正經,她悠悠說道:“皇上,您琴也聽了,劍舞也看了,不如今日賞花宴就到這,臣妾陪您回去歇着。”
康熙用奇怪的眼神掃了一眼白初念,他像是明白了一點,也像是什麼都不明白。
直到他在衆人的恭送下離開,白初念才松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了明媚的笑意。
“我的事輪得到你來過問?”十四爺一把将她拽到跟前,渾身上下散發這一股滲人的寒氣,和剛才舞劍之時判若兩人。
白初念避開了他狠厲的眼神,漫不經心道:“奴婢一時高興多嘴了。”
十四爺肅聲道:“我告訴你,以後什麼時候都沒你說話的份。”
白初念抽回了手,嗤道:“沒有以後了,以後我們再不相見。”
她不顧他人什麼眼光,回到溫憲身旁,跟随她一起出了沉香亭。
日光逐漸暗淡,衆人早已散去,芸霓盯着十四爺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那個男人表面上自由自在,令人以為他放蕩不遜又不解風情,誰又知他難與心上人相守的傷心與無奈?
青梅漫步走到她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姐姐不要氣餒,想要俘獲十四爺得花些心思。”
芸霓卷翹的長睫似是顫了顫,輕輕擡起看向她,“你說這些幹什麼?”
“我知道姐姐喜歡上了十四爺,像十四爺這樣風度翩翩的男子,許多女人見了都會心動。”芸霓性情一向高傲淡漠,竟在十四爺面前露出異态,怎讓青梅不心生訝異,同為女人,又怎麼不明白她的心,“姐姐,我們回去找大哥出出主意,或許……”
“你别在說了。”回想起前幾日十四爺砍殺戈勒的那一刻,芸霓不由出聲打斷她後面要說的話,“十四爺為了白初念對大哥動了殺心,怎麼還會聽大哥的。”
“可是……”
“你别可是了,走吧。”
青梅癟癟嘴,她沒有聽芸霓的話,走出沉香亭直接來了戈勒的房間,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戈勒聽後,咧了咧嘴,一雙眼睛閃爍着莫名的光澤。
四爺性情孤傲冷僻,難以捉摸,不大好相處,無母族支撐。
八爺平易近人,在百姓中口碑極好,可這麼無瑕疵之人卻不得皇上的心。
九爺十爺不足之處便是不為皇上所喜。
十三爺雖才華橫溢,但早被皇上棄用,遠離朝堂一切大小政務,已失聖心。
在他心中,十四爺才是上上之選,相貌人品和才情皆無挑剔之處,又得皇上的喜愛,前途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