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青梅這一聲笑格外突兀,引得衆人不由看向聲音所在。
對她的譏諷嘲笑,白初念置之不理,仍是低眉垂首一副奴才相。
溫憲急的額頭冒汗,正當她無奈時,卻聽雲嫔說道:“這詩詞比賽不與強求,公主沒意見,不如就開始吧。”
她一開口,溫憲不好再說下去,隻能氣的拿眼睛瞪着白初念,而白初念一擡眸,突然接觸到雲嫔投來的輕柔目光,兩人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青梅興奮的躍躍欲試,眉開眼笑道:“雲嫔娘娘,第一輪不如讓臣女先來。”
雲嫔微微點頭,與康熙對視一眼,待奴才點燃香,她笑道:“賽詩規則,一柱香時間内誰對的詩句最多便是赢家。”
青梅笑着點點頭,幾乎脫口而出,“草色青青柳色黃,桃花曆亂李花香。”說完,她眸光微轉落在溫憲臉上,毫不避諱的挑釁道:“公主該您了。”
溫憲揚起下巴,輕松答道:“城邊流水桃花過,窗外春風杜若香。”
康熙眼中閃着慈愛的光芒,頗為欣賞的看了一眼她。
“姐姐。”青梅慌忙扯了扯不動聲色的芸霓,“你不能輸給她。”
芸霓抿了抿嘴角,迎視着溫憲不喜的眼神,淡淡說道:“莫羨三春桃與李,桂花成實向秋榮。”
溫憲柳眉一挑,急速答道:“蕙蘭有恨枝尤綠,桃李無言花自紅。”
青梅擡眸看着洋洋得意的她,然後談笑自如地笑道:“牡丹妖豔亂人心,一國如狂不惜金。”
溫憲以一敵二,不敵對手,急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禁向對面投出求救的目光。
見她可憐兮兮無助的樣,十四爺即刻接了一句,“海棠風外獨沾巾,襟袖無端惹蜀塵。”
他話音一落地,溫憲欣喜若狂鼓起了掌,大叫道:“十四哥真厲害。”
青梅不甘失敗,苦着臉催促道:“姐姐,你趕緊啊。”
芸霓從容不迫答道:“蘭溪春盡碧泱泱,映水蘭花雨發香。”她又輕歎一聲,這場賽詩詞她沒想着赢,更不想惹得公主生氣。
溫憲在她答完,求助的眼神再次遞給了十四爺。
十四爺悠悠然道:“知有杏園無路入,馬前惆怅滿枝紅。”
溫憲歡快的跳了起來,臉上露出勝利的喜悅,“白初念不幫我,自有人幫我,十四哥這個幫手比你還略勝幾籌呢。”
白初念隻是低着頭,平靜的擺弄着衣裙上的褶皺,也不說話。
“姐姐趕緊答詩啊。”青梅疑惑的蹙着眉心,再次碰了碰芸霓。
芸霓神态黯然,微微失神的眼眸凝着十四爺。
她不想站在與他對立一面,不想看着他與自己争個勝負。
“哼,你們不是本公主的對手。”溫憲的眼珠靈活轉了幾圈,閃爍着激動的光澤,興奮的脫口道:“無風楊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滿地花。”
瞅着她歡笑的模樣,青梅幾番張嘴,都沒有隻字片語從口中逸出,隻怪自己肚子裡沒了墨水。
望着她們臉上寫滿了失敗,溫憲面上不由浮出驕傲與自豪,她笑着又念了一句:“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卧曉枝。”
一柱香已然燼,芸霓仍是不發一言,她心中五味雜陳,最濃郁的感受卻是心澀,她極力壓制着,沒在臉上露出分毫,略微一頓後,繼而開口道:“公主好才華,臣女自覺不如,臣女輸的心服。”
淡淡的語氣卻透出一股華貴之氣,輸也是輸的有氣度。
溫憲聽着她的誇贊,内心止不住得意,嘴上謙虛道:“本公主今日運氣好,赢了你也是僥幸。”
“怎麼會是僥幸,是臣女無才。”
“你的才華不比别人差,但是比我十四哥還是差了一點。”
“臣女隻是班門弄斧,自知不能與十四爺相提并論。”芸霓強撐着臉上得體的柔柔笑意,語氣略帶輕快。
“你知道就好,反正是本公主赢了你。”溫憲旗開得勝,還沖着青梅挑眉,得意的炫耀着,“怎麼樣,認輸了吧?”
青梅滿臉遺憾,随聲附和道:“公主的才情無人能及,臣女甘拜下風。”
溫憲瞥見她的表情,隻當她失敗于自己不甘心。
深知她心眼小,不容人,嬌氣又刁蠻,待人處事生硬又任性,半點都比不上她的姐姐。
隻是一言不合就發脾氣這點跟她挺像的,不過,她就是不喜歡她。
她轉過頭,身姿輕盈的蹦跳到康熙身前,嬌糯糯的說道:“皇阿瑪,兒臣赢了,您可不能食言。”
“朕答應你,過幾日給你辦一場賽馬大賽。”康熙摸了摸她的頭,心中頗為歡喜,臉上的褶皺都舒展了不少。
溫憲高興的揚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兒臣說過會赢,就一定會赢。”
康熙扶額搖了搖頭,“你赢了就赢了,别人都看見了,你别在這張揚了。”
溫憲俏皮的撅了撅嘴,面上明顯高興得像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之前還送給了白初念一個勝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