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麻利地切了盤火龍果,遞了一塊到宋栀絮嘴邊,宋栀絮張嘴吃掉。
雲妗看她娴熟地操着刀,湊過去問:“要幫忙嗎?”
宋栀絮搖頭,“你出去等吧,這裡沒有要幫忙的。”
雲妗回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拆了包薯片,整個人舒舒服服地陷在裡面,熨帖地想打盹兒。
雲妗看了眼屏幕,電視機正在播出的是财經頻道。她沒想那麼多,把自己往沙發上一摔,改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靠着抱枕,開開心心地往嘴巴裡塞了把薯片,嚼得嘎嘣嘎嘣的。
她伸手往沙發側面的茶幾上一摸,正準備換台。此時,一則采訪播報完,轉向下一次預告。
大屏上播放着徐霁參加商會論壇的錄像,他側臉弧度優越,得益于室内明亮的燈光,那張帥得清絕的臉放大投映在大屏甚至放大了優點。
雲妗瞪大了眼睛,不争氣地在心裡嘶哈了一下。
放在褲兜裡的手機振了下,她點開,跳出一條信息。
雲卿嶼【小乖,飯吃了嗎?要不要出來一起吃】
雲妗舔了舔唇角的薯片殘留,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雲卿嶼。雲卿嶼孤家寡人一個,是不是有點孤獨寂寞冷了。
都二十四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她這個妹妹真是操碎了心啊。
雲妗回【還沒吃】
【我在阿絮家裡,阿絮在做飯呢】
對面停留了兩分鐘才回複【介不介意加我一個?】
雲妗往嘴裡扔薯片的動作停在半空中,狐疑地注視着屏幕上的白泡泡,妥協【行吧,我問問】
她穿上拖鞋,拉開廚房的玻璃門,探出一個頭,“阿絮,我哥說他想來蹭飯。”
宋栀絮的背影陡然頓了一下,削薄的脊背繃得直直的,鍋鏟倏然滑落在地上。
“啊!”
短促的一聲尖叫,把雲妗吓了一跳。
“怎麼了?燙到了嗎?”她緊張地跑過去,把地上的鍋鏟撿起來,拉過宋栀絮的手。
剛剛鍋鏟掉下來的時候正好劃過她的手,白到發光的手背上多了一小片紅色,看起來有些吓人。
宋栀絮拿過鍋鏟,低聲說了句“沒事”,纖長的睫毛無聲顫了顫,輕聲說:“讓他來吧。我去把飯再多燒一碗。”
雲妗說好,又聽見她說:“妗妗,你可以幫我去買瓶生抽嗎?家裡沒有了。”
她像是在轉移話題。
雲妗知道她有些窘迫,點頭說了聲好,用手機給雲卿嶼發消息讓他幫忙帶瓶生抽回來,而後順便又告訴他宋栀絮輕微燙傷的情況。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雲卿嶼很快回過來,用的是語音,“用冷水沖二十分鐘左右,等我回來塗一下燙傷藥膏。”
雲卿嶼從公寓過來就用了十分鐘。門鈴一響,雲妗立馬跑過去開門。門一打開,先進來的是雲卿嶼,他背後還多了一個不請自來的路野。
“路野哥?你怎麼也來了?”她驚訝道。
路野從鞋架上拿了自己常穿的那雙鞋,丢在地上,“今天我早班。”
“咱們很久沒一起吃過飯了,聽說栀絮今天親自下廚,這不就跟着過來了。”
路野一點也不見外地脫鞋進門,聞到香味,往廚房探個究竟。四個人從小一起玩到大,熟的不能再熟。隻不過随着他們年齡的增長,聚少離多,這次得有小半年沒有見面了。
這時候宋栀絮也聽到動靜回頭。
路野看見她轉頭了,咧嘴打招呼:“小栀絮,好久不見!”
“路野哥?!”宋栀絮笑逐顔開,有些意外,彎彎的眼睛笑開,“好久不見。”
再往後面看,她的目光緊接着與雲卿嶼對上,嘴角的弧度平緩了些:“卿嶼哥。”
可能是大六歲的壓迫感,也可能是曾經來雲妗家玩,誤打誤撞看到了他填志願時和媽媽吵架的場景,宋栀絮從小就比較害怕和雲卿嶼說話。
雲卿嶼微微颔首,“栀絮。”
他的目光落在宋栀絮泛紅的手背上,微微一凝。可能是醫生的緣故,雲卿嶼對傷口有輕微的強迫症。
宋栀絮還在緊張他皺眉是因為什麼,手腕就被男人突然握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到就近的房間裡。
“燙傷不知道沖冷水?”男人一貫溫和有禮的語氣微微有些重。
宋栀絮微怔了一下,像做錯事的小孩,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她剛剛明明把手背在後面,他怎麼知道,她燙傷了?
察覺到面前姑娘的窘迫和尴尬,他垂眸,語氣放緩了些,“手伸過來。”
雲卿嶼拿過燙傷藥膏,塗抹在她泛紅的細嫩皮膚上,動作仔細輕柔。宋栀絮一直低着頭,乖順地坐在那裡,思緒有些飄忽。
手背上冰冰涼涼的觸感直擊心田,這才喚醒她遊離的神思。
雲卿嶼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藥膏放在床頭,“藥膏放這兒了,4—6小時塗一次。”
“以後小心一點,别再燙到了。”
這話一出,那種隐約的壓迫感仿佛不複存在,空氣中彌漫着十裡春風。宋栀絮一向靜谧安然的内心,攪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