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窗:“??這是酒啊!”
醇酒流到床褥上,帶來陣陣酒香,齊竹見低頭,仔細幫程曦窗擦幹唇角的水痕。
程曦窗上氣不接下氣,頭歪在一旁,酒意很快就上了臉,她挽住齊竹見的脖子,輕笑了一聲。
齊竹見似乎被鼓舞,又把嘴唇貼向程曦窗。
一夜帳暖,一度春宵,一時夢醒,一生癡戀。
醜時未到,程曦窗失了力氣,沉沉睡去,齊竹見躺在一側,幫其蓋好被子,伴随着程曦窗的呼吸聲,也漸漸陷入沉睡。
一夜無夢。
房間外有敲門聲,孫婆婆叫道:“程姑娘,宮裡的人來了,說要喚你去宮中。”
程曦窗醒來後,齊竹見仍然未醒,長長的睫毛留下一抹陰翳,唇角微微翹起。
她用手撐着床,輕輕坐起,除了腰有點痛外,倒沒什麼特别的感覺。
齊竹見被她這麼一動,也漸漸蘇醒,他擡手遮住微眯的雙眼,又毫無知覺地垂下手臂,呼吸聲再次變得綿長。
齊竹見也會睡懶覺。
程曦窗來不及逗他,看着散亂一地的衣裳,不禁搖頭,從齊竹見的櫃子裡拿出兩件衣服,把自己裹成球後滾回了自己的房間更衣。
宮中的侍女看到程曦窗穿的衣服,恭敬地說:“皇上說姑娘穿得寒碜,宮内給你準備了一套衣裳。”
程曦窗點頭,快步跟上侍女。
天色未亮,霧氣蕩漾,宮燈暗淡,前行有光。
換好衣服後,侍女還把程曦窗的馬尾散下,又卷成了發髻,一根樸素的簪子插在發間,程曦窗才覺得自己真正地融入了這個時代。
很多的菜肴已經在前一日被放進鍋中炖煮,程曦窗一過去,就聞到了高湯的鮮香。
“程侄女,快來幫我們搭把手!”胖大廚道。
程曦窗笑着說:“好嘞胖叔!”
她把大蒜切碎,昨夜剛到的活蝦現在還在活蹦亂跳,程曦窗撸起袖子,在廚房裡吭哧幹活。
“齊竹見吃得可真好……”程曦窗看到那隻淋了油的肉塊拼成的鳳凰,又湊近聞了聞獅子頭的香味,再看了看自己做的幾道菜,紅黃相見惹人眼,青白相接色香全,不免撇嘴。
以後一定要讓齊竹見為他做菜!
齊竹見正在宮中信步走路,繞了個遠路,站在門外看程曦窗忙碌的身影,不禁笑笑,跟着宮女走到了宴會中。
“皇叔莫急,齊将軍不是不守時之人,今日恐怕遇到了什麼事,才讓他有些慢了。”齊竹見還未踏入宴席,就聽到李景瑜的勸聲。
“代王千裡迢迢從西南來到京城,是我怠慢了。”齊竹見瞥一眼李景瑜,行禮向代王李至請罪。
李至面上笑笑,說話卻十分不客氣:“要以輩分來看,我還是你的長輩,如今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個前浪恐怕日後要看你們這一群後浪的臉色行事咯!”
李景瑜連忙說:“不敢。”
齊竹見神色淡然:“臣惶恐。”
“好啦,不逗你們了,畢竟你們也不小了,還輪不到我來給你們指手畫腳,想當年啊,皇上小時候……”
齊竹見默默地聽着,十分坦然地環顧來人。
李景瑜以接風的名義設的宴,來人大部分是和李景瑜關系比較好的兄弟姐妹或是朝廷重臣,有一部分人離李至很近,顯然是站在他那邊的。
“說起來,我上一次來京城還是在去年的年關之時,如今再來,這京城變化不小。在皇上的管理下,我大黎真是一天一個模樣啊!”
李景瑜和齊竹見面上不露聲色,心中警惕。
李至可不像方中書令那種一根筋的文人,他的話語常常令人琢磨不透,他們并不知道李至說的“變化”究竟是好是壞,而李至也不提,幾人暗自交鋒了幾回,李景瑜的勢力逐漸處于下風。
“時辰已到,上菜!”李景瑜聽到湊近的宮人說的話後,拍拍胸脯松了口氣,朗聲道。
“齊将軍也是,作為一個将軍卻不守時,我們關系比較好,就不計較那麼多,但若是真的在戰場上,你不守時要給國家帶來多少苦難?”代王依舊對齊竹見說話,全然不把李景瑜放在眼裡,長輩的良苦用心體現得淋漓盡緻。
齊竹見笑了一下表示回應:“代王說的是。”
李至露出和藹的笑容,語重心長地說:“我在京中還聽說,你這次是擅自離職回來的,這怎麼行呢?将軍若也這麼任性,日後如何掌管軍隊?”
齊竹見仍心平氣和地回應:“代王說的對。”
宮女提着溫好的酒,端來開胃小菜,跪立在食案前,把東西擺好,齊竹見挑眉,淡漠的神色有些松動。
“你還年輕,太過于急性子了,若你父親還在世的話,可由不得你這般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