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遊走于黑暗的男人本該習慣隐藏自己的一舉一動,要求自己如嚴謹精密的機器一般滴水不漏,而他、那個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的組織殺手,素來如此嚴苛要求自己,從不露出分毫破綻,直到,從熱帶樂園離開的那一刻。
金發的公安看着監控上男人的一舉一動,不自覺皺緊眉頭。
這份監控會落到他手裡純粹是意外。
雖然同為組織成員,但相互間也不會打聽彼此的任務——當然像他這樣暗中打聽同事的任務也如潛規則般心知肚明,隻不過Gin這次執行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交易任務,不值得關注,他便也沒放在心上,卻不想,那人竟會和警方打了照面。
被卷入到案件中尚且能說是意外,但之後被那搜查一科的目暮十三察覺到異樣則實屬不應該,依照那人的性子,不把人當場滅口都算是仁慈,怎麼還會被幾個警察吓跑?
Gin并非單獨行動,他身邊還有伏特加,隻有一人配槍的前提下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可依照風見裕也聽到的消息來看,Gin不僅在目暮十三面前選擇了撤退,甚至連工藤新一都沒能滅口。
如果說不殺目暮十三是怕引來警方的追查,那麼一個高中生偵探,有什麼值得他顧慮的?
送下屬來醫院的風見裕也正好聽見了目暮十三下達的命令,追查兩個黑帽男人,一個銀色長發,一個胖子,幾乎和Gin與伏特加的配置如出一轍。
于是,風見裕也立刻将這個情報上報給了他的上司,安室透。
金發的公安雖然不信Gin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問題在于他知道Gin最近的行程似乎包含了熱帶樂園,本着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嚴謹态度,安室透還是要了一份監控,以确認情報是否屬實。
好消息,情報是真的。
壞消息,他沒弄懂。
殺手幾乎可以用光明正大、大大咧咧之内的詞語來形容,走在監控下的模樣像極了毫無戒備之心的普通人,他甚至還在心不在焉地擺弄着手機,絲毫沒有身為通緝犯的自覺,以至于安室透能輕而易舉地追查到“Gin”的目的地。
工藤宅……隔壁的阿笠博士家。
去工藤宅還可以理解為守株待兔殺人滅口,可去那阿笠博士家是為了什麼?
誠然組織的确很喜歡接觸和拉攏諸如科學家藥劑師工程師之類的技術人員,Gin也或舉薦或清理過不少相關的人才,但從沒聽說過他和這位阿笠博士有過聯系。
阿笠博士的立場或許還有待确認,但他隔壁的工藤優作卻在國際上久負盛名,正是出于這層考慮,組織當初才沒有接觸這位優秀的科學家,可現在看Gin的行動,莫非,Boss有了新的命令?
監控裡的阿笠博士看上去并不認識Gin,可也不知道後者對他說了什麼,便忽的變了态度,不僅讓Gin進了屋,還不忘觀察一下附近有沒有什麼可疑分子。兩人的交談持續了很久,直到附近的監控突然斷了信号,也沒見Gin出來,着實讓人好奇萬分。
并且,有待調查。
該用個什麼方式過去接觸一下呢?
安室透盯着眼前的監控,面露思索。
被盯上的幾人已經在開車前往尋找白蘭的路上。
雖然很不想麻煩阿笠博士,但如今的Gin和工藤新一,會開車的成了還沒資格考駕照的學生,能開車的被還沒來得及考駕照的小青年代替,雖然不影響理論上的功能,但工藤新一顯然還沒有養成諸如避開交警和監控的壞習慣,如果被交警攔下要求檢查Gin的駕駛證——這畫面工藤新一都不敢想象。
何況,Gin也沒有駕駛證。
應該說,一點與身份證明有關的東西都沒有。
聯想到男人的身份,工藤新一也懶得吐槽這點,隻是忽然想起什麼,詢問道:“你的車呢?”
那輛保時捷356A幾乎如Gin的又一代名詞,想必之前他和伏特加也是和它一起去的熱帶樂園——至少,工藤新一想象不出Gin和伏特加擠公交地鐵去遊樂園的場景,打車也不能。
Gin懶散地回答道:“讓伏特加開走了。”
“你還記得伏特加的聯系方式?”工藤新一頓覺詫異。
Gin沒理他,顯然覺得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
可這是十年前,連工藤新一都不敢保證自己記得親友更換之前的聯系方式,Gin卻記得,看來伏特加在他心裡的地位,也不像所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
就算這樣,Gin該利用伏特加的時候也絲毫不見他手軟,比如昨夜毫不猶豫地将目暮十三引去他逃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