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不如撞日,随時不如現在。
工藤新一雖然很想這麼說,但是他知道,不行。
密魯菲奧雷能以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擾亂時局,成為一方霸主,誰能想象他們寂寂無名的樣子?尤其是那位首領,幾乎都快讓人默認他打從娘胎起就天資聰穎萬裡挑一,否則又怎能如此快地站至世界之巅?
因此,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直接去找密魯菲奧雷家族的首領絕非明智之舉,除非能獲得更多情報。
工藤新一說:“那位首領,到底是什麼人?”
那家夥狡猾又難纏,從國外侵入進來,用聞所未聞的絕對力量碾壓了還在用外力武裝自己的“原始人”,給紅方一點超能力的震撼。莫說那位身居高位的密魯菲奧雷首領,就連他旗下的幾位守護者,紅方也是知之甚少,如果能從Gin這裡獲取到些許有關密魯菲奧雷的情報,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工藤新一都是賺的。
可這明晃晃要情報的嘴臉惹得Gin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工藤新一理直氣壯地回望過去,道:“你不是說,随時可以去找他麼?”
都要去見他了,告訴他一點小心怎麼了?
可向過去的密魯菲奧雷首領尋求幫助與直接把情報告訴給工藤新一,這是截然不同的概念,Gin和那家夥多少還有點盟友關系,真将他的情報透露給工藤新一,無疑是一種背叛。
年輕的名偵探總不至于連這都不懂,偏偏還要混淆視聽,将二者偷梁換柱,這是在小瞧他麼?
Gin冷笑一聲,聽得阿笠博士不自覺抖了抖,倒是工藤新一表情如初,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仿佛看穿了Gin找上門來的真實意圖。
明明可以随時去找人,卻偏偏要把他帶上,想來Gin對那位,也不是全無顧慮。
沉默的交鋒又持續了一點時間,阿笠博士左看看右看看,雖然二丈摸不着頭腦,但不妨礙他覺得氣氛壓抑,對老年人心髒不太友好。
最後仍然是Gin退了一步,說:“白蘭·傑索,密魯菲奧雷家族首領的全名。這是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東西。”
一個名字看似無用,可這是在十年前,比起十年後那人的一手遮天,現在工藤新一能在這個名字上做的文章可就多了。
明明知道工藤新一的心思卻依舊透露出這個重要情報,看來Gin、或者說他背後的那吸血鬼,和白蘭也不是一條心。
工藤新一順着杆子往上爬似地打聽道:“你們對他很了解?”
一個們字似乎又是一個坑,看來工藤新一想問的不僅僅是Gin對白蘭的了解,還有那位吸血鬼。
對于他,Gin明顯守口如瓶得多:“不該打聽的不要問。”
比起虛與委蛇的周旋,明晃晃的拒絕顯然更難堵人話柄。
工藤新一見好就收,也不繼續去撚Gin的虎須,說:“你……”
“叮咚。”
話還沒說完,門鈴第三次響起。
阿笠博士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我去開。”
與其繼續在這夾槍帶棒的兩人中間當被牽連的可憐蛋,不如去應付門外的誰誰誰。
雖然阿笠博士也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晚上好,阿笠博士。”門口電話裡響起毛利蘭的聲音,少女濃濃的擔憂透着電話傳來,說:“這麼晚還來打擾真的很抱歉,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新一他回來了嗎?”
“……”
阿笠博士下意識回望了一眼。
工藤新一也是一怔,蓦然想起什麼,壓低聲音質問道:“你不知道給小蘭報聲平安嗎?”
Gin随意擡了擡眼皮:“誰?”
“……”工藤新一一時哽住。
天真善良的女孩被工藤新一放在心尖尖上,小心翼翼地排除在危險之外。雖然用珍視之人實施報複是一種常見的手法,可工藤新一有把握暴露自己時,黑衣組織已經被他逼到了窮途末路,分不出人力去打擊報複,于是毛利蘭的名字也就成了無足輕重的三個字。
不過就算是當年,毛利蘭在Gin的心裡應該也隻是“工藤新一的女友”,而非有姓名的重要人物。用那樣的代稱應該能喚醒Gin的記憶,但問題是他們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在十年後的未來也因現實的殘酷沒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如今的工藤新一不想再耽擱她一次,所以絕口不提。
倒是Gin突然想起了什麼,挑眉道:“你的小女友?”
“不是。”工藤新一搖頭。
聽到這話的阿笠博士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
少年少女們的小心思都被長輩看在眼裡,郎才女貌的,既然有意又知根知底的,家長們也就沒有阻止的必要,反倒還樂得促成這對小情侶。可十年後的工藤新一依舊否認,那麼大概率是成不了一對璧人了。
阿笠博士雖然遺憾但也沒說什麼,隻是指了指外邊,示意毛利蘭還在等回複。
依照女孩善良的性子肯定會找來,被人挂記的那份感覺着實會讓人一暖,工藤新一一向喜歡且敬重這份品質,但不得不說這種時候也會變成一份甜蜜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