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來了。
螢丸開口了。
“等會你們先走。”他堅定地說,“我斷後。”
“小夜和【加州】先生…拜托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把暴動的消息送到數珠丸殿手上。”
這并不是能夠任性的時候——雖然短刀付喪神也幾乎從來沒有任性過。
他隻是非常擔心地看了看螢丸和穿越者,就跑出了短刀的最高速。
穿越者卻沒有動。
“我也留下。”
“說什麼傻話!你得走!非要拼盡全力跑的話,我跟不上你——一個小隊至少也得活幾個——!”
“……它們暴動的事情必須得告知數珠丸殿他們——!”
穿越者不動如山。
“小夜作為短刀付喪神,以他的機動怎麼看都更适合吧?我就不拖他後腿了。”
“謝謝你的好意呀,螢丸。你一直在給我争取生的機會。其實小夜一個就夠了吧?”
“但是啊…以理性論來講的話,我還是也留下才能為小夜争取更多時間喔?”
穿越者眼睛一眯,看向了小夜左文字離開的方向。
方才離開的短刀又重新返回了,同時身上帶上了幾道血痕。
他遭遇了什麼已經非常明了了。
未極化短刀就跟脆脆鲨一樣,跟其他刀種相比,跟一碰就碎差不了多少。
“被包圍了嗎……”穿越者能聽見螢丸在咬牙切齒。“沒辦法了……就算碎了也要在你們身上咬下一塊肉!”
大太刀付喪神将幾乎可以和他的身高齊平的大太刀橫貫至胸前,刀劍鋒銳直指前方。
“認真起來的我……可是很厲害的——!”
————
啊啊、國行,對不起呦,這個時候,突然有點想你。
雖然說了很帥氣的話,但是心裡總還是沒什麼底呀。
雨開始下大了,濕濕的熱熱的黏在衣服上……和血液一起。腐爛的、糜麗的甜味滲進喉嚨,我竟然也開始渴血了。作為刀劍的付喪神,從刀劍而生,為刀劍而死…戰場上,我應該是熱血沛騰的才對。但是血液的主人是我們曾經的同類,這樣也熱血沛騰不起來。
就算如你一般懶,此刻也會罵罵咧咧地去洗澡換衣服的吧?
……
…所以說,這場好像永遠都陰翳着的暴雨什麼時候會結束呢,國行?
愛染很好呦。
……我也很好。不用擔心。
————
螢丸和小夜左文字打架都很瘋。這可能是長存在這裡的付喪神的通病。
非要說的話,大太刀是盾戰士,而短刀則是刺客。
血液在空中綻開成一團一團紅絲絨的牡丹,疾風一燎幾乎凝煉成某人的心髒。雨水和着泥土,東一榔頭西一棒,打鬥幾乎将腳下的大地犁了個遍。
穿越者舉起了刀,擺出了最簡單的起手式。
——開始反擊。
————
營地中。
浦島虎徹一把掀起充作門簾的棕榈葉。
“數珠丸殿!不好了!【它們】突然暴動起來了——!”
數珠丸恒次倏地一聲站了起來。
“各偵查小隊都回來了嗎?”
“……目前還有4号隊,隊員為螢丸、小夜左文字……”
“……還有您前幾天帶回來的新刃。”
數珠丸恒次:……
他又坐下了。
“别擔心。”
“他們會平安回來的。”
因為那位【冬至】先生——
——可靠得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