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栓上閃着血紅色的光。
巨大的拉閥沾滿了黑紅色、已經凝結的東西,就像一幅顔料早已幹涸的油畫一樣——那是血液。
“這個區域和實驗區是相連的。”加州清光眉頭緊鎖,“白天的時候會把它們分開,但夜晚的時候會相連——防止裡面的付喪神解放同類然後逃出來。”
“這裡有且隻有一個控制的拉閥。”
也就是說,如果想要解放這裡的付喪神的話…那些實驗品——就如同那天穿越者站在裁判台上看到的實驗品——也會沖出來嗎。
穿越者皺了皺眉頭——沒有太多時間讓他考慮了。
他頭也不回地向跟着他的付喪神們揮了揮手:“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先出去。”
“不。”
首先出聲的竟然是物吉貞宗,這振在殺害同刀派兄弟之後趨于麻木、但被穿越者帶走後卻重燃希望的脅差大聲喊道。
“我要留下。”
“加州先生是想一個人進去救他們的吧?”
“不行、絕對不行——”
“這怎麼能和我無關?!”
“我這條命是由加州先生救下來的,沒有加州先生就沒有我——我怎麼能在加州先生準備以身犯險的時候退縮?!”
“作為脅差,雖然巷戰的能力不如短刀,但我還是很優秀的……!”
其他付喪神附和起來——山姥切長義走過來将左手按在胸口,加州清光搭着穿越者的肩,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過來的今劍将岩融珍重地交給了一振小狐丸之後扯住了穿越者的風衣下角。
“啊…是我的錯,我不應把你們排除在外。”
“抱歉…以及太謝謝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練度高的短刀和脅差站到前面和我應對第一波攻勢,極化了的優先!自行分組!打刀待命!其他刀種先去把剩下的付喪神放出來!”
“鶴丸?你在幹什麼?!你一個太刀怎麼混在這裡?那邊的太鼓鐘快把他拖出去!”
“接敵時候不要戀戰!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往後退直至退出建築!到那時候短、脅、打之外的刀種再來幫忙!”
——這個時候,風雪應該處于把他負責的兩個區域的付喪神送出去的途中、燭台切應該也帶着他放出來的付喪神正在趕過來的路上了吧?!
——那麼他就不需要考慮其他的了。
速戰速決!
年輕人翻下了自己的立領,忽略其他付喪神縮小的瞳孔,狠力捏斷了自己脖頸上的抑制器。
生着長長尖刺的金屬器物泛着寒冷的光,被穿越者從血肉中硬生生拔了出來。
血紅色的牡丹在白皙的脖頸上綻放,絲線般的血液一叢一叢地往下滴,濡濕了白色的内襯,頹靡又豔麗。
“你——你一直——我還以為——”時政檢察官大人完全丢掉了形象,哆哆嗦嗦地指着穿越者,就像一隻被驚吓了之後大聲唧唧叫的白兔子。
“集中注意力啊,山姥切!”除下了最後一層束縛的穿越者向他大笑着揮揮手,“三!二!一!”
“拉開吧!”
——這太令人生氣了。
被改造了的刀劍如同蝗蟲一般擠擠挨挨地湧了出來,血腥和臭味令人作嘔,讓人想起屠宰場裡邊那渾渾噩噩、被驅趕着走向生命終點的豬。
雖然他們早就在這之前已經停在了生命終點了。
而活着的、尚有理智的付喪神們…隻感到悲傷…以及憤怒。
穿越者敏捷地踩在一個實驗品的肩膀上,手中的刀劍深深沒入它的命門,然後借力起跳,用手撐着刀柄将身體倒轉起來,大力将另外一個實驗品踢向上方,最後由敏捷的短刀完成收尾。
他的武器是刀劍,但他并不拘泥于刀劍;腿、手、肘,他身體的每一處都是最鋒利的武器。
“往後退!全部往後退!”
“第二組補上來!第一組後退休息!打刀預備!”
“今劍!愛染!讓出一條道讓被擋着的刃出來!”
他很強。他很強很強。但他還沒有強到以個人的力量面對所有的程度,所以他隻能在戰鬥間隙支援治療短刀和脅差們的同時,命令他們往後退。
——到了建築外邊了。
太刀、大太刀和薙刀放開了手腳的同時,先前堵在裡邊的實驗品也放開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