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珠一開始還敷衍着,故作不好意思答複着:“哥哥說,總不好與女郎走的親近,禮便不收了。”而後将送來的全部與原數退還。
“是嗎?可我見謝公子與李家女郎走的甚近,莫不是你獨獨給她開了小竈吧?”有女郎狐疑道。
謝寶珠一下想起那日李盈盈與謝庭蘭親密的模樣,心中警鈴大作,暗道不好。
她裝作不知,說自己要去問問,好不容易糊弄走了這群女郎,心中卻在盤算着。
嘶......謝庭蘭莫不是真看上了李盈盈?
若是旁的女郎還好,若是李盈盈入了謝家的門,怕是她也不必在功課上使勁,也不必再讨好謝庭蘭,李盈盈自會将她卷鋪蓋扔出去。
不行,她得做些什麼。
謝寶珠神色凝重,在屋中來回踱步半天,視線将将定格在床榻邊的木箱上,裡面裝的都是些從謝家帶來的物件。
她打開木箱,翻找了不一會兒,神色滿意地看着手中的帕子。想了想,還是坐在鏡前仔細挑了許久珠花,卻怎麼都不滿意,索性隻補了些淡淡的口脂。
到了謝庭蘭的院子門口,她兀然覺着心中有些緊張,蹭了蹭掌心的微汗,理了理發髻,這才擡手準備扣門。
手還未落下,一陣含羞的笑聲從院中傳出,扣門的動作也停在了半空。
謝庭蘭院中...有女郎?
謝寶珠大駭,側耳貼在門上聽了半天,終于确認院中的女郎就是李盈盈。
這......
她心中擰巴着,本就怨謝庭蘭對她絲毫不通人情,又深知不得不來找他,低頭服軟。
“下次?現下李盈盈在,若是謝庭蘭當着她的面不給我留臉面,那我成了什麼了?”她與自己小聲商量着,緩步退開了。
謝寶珠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是這時候驚然察覺到一件事。
她好似并不覺着在謝庭蘭面前服軟是什麼難事,也獨獨隻是在謝庭蘭面前。
本想着隔日再來,沒成想一連幾日,謝庭蘭都閉緊院門,直到今日。
“......”她忍不住直跺腳,手舉在半空懸停,重重落在門上。
這都一連幾日了,謝庭蘭不是自诩自持君子嗎,怎的院中留個女郎,沒完沒了?
“哥哥,給寶珠開門可好?”她語氣嬌嬌弱弱,故意落下一絲發在鬓間,醞釀着情緒隻待謝庭蘭開門,好擠出幾滴淚。
——門開了。
她連看都未看一眼就巴巴迎了上去,還不忘用袖子擦拭着還未擠出的淚,好不自憐的模樣。
“哥哥如今是惱了寶珠,不要寶珠了嗎?”
她幾乎已想好無論謝庭蘭安慰與否,自己作出何種神态更惹人垂憐些,卻沒料到回答她的并不是謝庭蘭。
青年毫不掩飾的目光肆打量着她,慵懶低沉的嗓音好整以暇地響起。
“哦?他如今不要你了?那你倒是說說——”
“——他何時要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