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散出雲煙袅袅,屋内暖氣一熏,雅緻的香氣環繞久久不散,将茶水都染上幾分特有的清香。
案上的棋局已過半,黑白二子瞧着勢均力敵難舍難分。
持白子的謝庭蘭一襲白衣端坐,絲毫不似受傷的樣子,微抿口茶水落下一子。持黑子的青年身着八爪暗金龍紋玄衣,正懶散地依靠在小枕邊,他擺擺手:“不下了,你總是讓着孤,無甚意思。”
謝庭蘭撚起一顆白子,輕扣在棋盤上,搖搖頭:“臣沒讓,是您心不定。”
“哦?”青年把玩着黑子,斜眼瞧他,“你養傷也有幾日了,事辦的如何了?”說到養傷兩個字時,語氣不明。
“這傷是時候好了。”謝庭蘭點頭,青年一下就明了了他的意思,倒也沒太意外,隻肉眼可見的心情愉悅起來。
這幾日他佯裝受傷,實則是遊說李家,有了李家入局說項,事情一下子好辦了許多。
“你這族學,辦的還真是有用。”青年慢悠悠将棋子丢在了棋盤上,發出咔哒一聲。
二人相視一笑,正這時外頭傳來一聲通報,說是有人來了。
聽過來人是誰後,謝庭蘭倒是沒什麼大反應,隻“嗯了聲,倒是青年有些意外,意味深長地看向他,想從他臉上瞧出點别的情緒來。
“我還以為你早就把她趕出去了。”青年神色古怪,意有所指道,“瞧着怪礙眼的。”
可惜,他臉上除了淡然的平靜再無其它。
“您隻當臣養了隻小寵罷了,又不傷人。”謝庭蘭倒掉溫冷的茶水,信手添上熱水,吹了吹杯中的茶葉。
若她當真捅了窟窿自當不宜留在謝家,可她也不過使使小心思,不值當專門花心思。
青年悠然歎了口氣,帶着幾分笑:“是嗎?外頭可不會這麼想,不知情的怕是以為你養了個妹妹......“
他頓了頓,哈哈大笑出聲,拭了下因狂笑湧出的淚水,這才繼續說道:“你不會是存了心思,想将她養成外室? 。”
見謝庭蘭依舊隻飲茶,青年“啧”一聲,“你還真别說,這哪像是養了個妹妹,找你找的這樣勤,分明是養了個——”
謝庭蘭擰眉,胸前似又在隐隐作痛,看着青年離去的身影,添茶的手一頓。
......
謝寶珠本不想來,但事還要從幾日前說起。
一句”謝公子瞧着不像是那樣殘暴的人”将她的話哽在喉中,開口幾次都不知如何解釋,畢竟李盈盈這女郎雖和她有嫌隙,但總不至于讓自己睜眼說瞎話說她壯碩抗打。
她踟蹰良久,攬住那疑惑女郎的肩,“知人知面不知心,女郎又如何知他心裡如何想?”
那女郎恍然大悟,謝寶珠松了口氣,以為總算是将此事打住,往後不會有人為謝庭蘭之事找她。
她錯了,錯在低估了這些小女郎的思、春之心。
那日後倒是無人再找她打探消息了,但隔三差五便有人讓她給謝庭蘭送東西。
有時是繡的别樣精緻的鴛鴦手帕,有時是親手做的冬雪入茶,更有甚者不知從何尋了一種西域香料,聞着腥膻無比,還特意囑咐她告知謝庭蘭要佐以羊肉食之。
......
這些禮當然沒有送到謝庭蘭手裡,謝寶珠隻消一想到謝庭蘭收到這些千奇百怪之物的表情便心中打怵,渾身不舒服。
但長久不去,便有人來詢她
“謝公子收了嗎?”
“謝公子作何反應,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