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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人全速前行。戰車,快馬,士氣高漲的精兵,這一行人沖進山匪的部落,寨子裡的人根本無法抵抗。幾乎可以想象到山匪們關起大門四散逃亡的場景。
趙瑛想,這些人太好打了。
大軍停在距離山寨約有五百米的地方。有士兵問趙瑛:“将軍,我們怎麼打?”
趙瑛還沒答話,一旁的祝儀搶先說:“火攻。”
姜婵急道:“不可!我弟弟和族人都被關在地窖裡,寨子一旦着火,他們就逃不出來了。”
祝儀卻一反剛才的低迷,此刻像脫胎換骨一般激動,他從箭囊裡拔出一支箭攥在手裡,“我們距離山寨的距離不足半裡,将軍,你可以射中嗎?”
箭頭上纏着浸透了油脂的草繩,一旦點火放箭,整個山寨就會迅速攏進火海裡,那些山匪立刻會被燒得吱呀亂跑。這場仗不用打就赢了。
趙瑛搖頭:“這裡還遠了些。我的準頭射不中那麼遠。”
姜婵伸手就要搶祝儀手裡的箭,祝儀卻舉高到頭頂,姜婵撲了個空,急得她大喊:“不可以!我們有那麼多人,明明可以闖進去把所有人都救出來的!”
祝儀維持着高舉箭矢的動作,居高臨下看着姜婵:“小姐,你看那邊的山寨門口,那座望樓至少有兩人多高,我們的軍隊一靠近,他們就能從高處放箭攻擊。”
他把箭頭的方向指向了身後的大軍:“我們的确人多,是可以強攻,但是強攻代表着傷亡。會有多少兄弟被箭镞擊中,你想過嗎?這群跟着我們一起出來的兄弟,有多少能跟來時一樣完完整整地跟我們回去?!”
四年之前,他帶着的十二個仆人全都死在山匪的刀戟之下,這樣的場景,他祝儀絕不允許再次出現!
趙瑛按下祝儀的胳膊,把箭從他手裡拿過來,問姜婵:“我們夜探山寨時,在門口觀察過那座望樓,你還記得嗎?”
“什麼?”
“望樓建在圍欄之後,望樓後面挖了一道地溝,地溝底下都是攔截兵馬的木蒺藜。”趙瑛望向山寨的方向,“隻要把箭射在那座望樓上,燒掉大門外的圍欄和地溝裡的木蒺藜,用火把望樓上射箭的山匪轟下來,這個山寨就是我們的了。”
趙瑛回過頭,把箭舉高到頭頂,向身後的大軍喊:“駕車來!”
車兵策馬上山,趙瑛翻身下馬,躍上戰車,然後把手伸給姜婵:“上車,我們一起殺過去!”
姜婵應聲,從自己的馬上跳上了車。趙真随後想要跟上,卻被趙瑛攔住了。他站在戰車底下擡頭看着趙瑛:“我跟你去。”
祝儀下馬攔住趙真,對趙瑛道:“将軍,我跟你去,我掩護你。我祝儀發誓,絕不讓一支箭近将軍的身!”
趙瑛搖頭。“姜婵跟着我。趙真,我命你帶領左右兩路軍在後方包抄。”
她對祝儀說:“祝儀,本将命你,帶領中路大軍,等我燒出一條路之後,即刻進攻山寨,絕不讓任何一人潛逃!你能做到嗎?”
片刻後,祝儀下跪,向趙瑛行禮,“是,将軍!”
他把自己的木盾牌抛給姜婵。姜婵穩當的接在手裡,想他點頭緻意,視線向前喊了一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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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的士兵極速向山寨的方向前進。兩匹戰馬腳步生風,在冬日的山野上狂奔。山寨裡望風的四個土匪看到戰馬駛來時,立刻高喊:“有敵襲!”
“關門!”
“快放箭!”
在門口守衛的幾人急急忙忙拿起弓箭射擊,其他人聞訊跑出寨子,開始往望樓上爬。但他們爬樓的速度和弓箭的速度不能比,接連不斷的箭矢帶着火星射中望樓,火勢一下子把爬樓的人逼到了地下。
而姜婵持着木盾牌立在戰車最前方,土匪射來的弓箭根本近不了趙瑛的身。
望樓上的弓箭手咒罵一聲:“操她娘的,老子就說昨晚守夜那兩個狗東西怎麼沒影了,原來是知道有人來先跑了!”剛罵完,一支箭迎面襲來,直中他的咽喉。
土匪頭目是趙瑛夜裡看見的那個肥胖男人,他正在房裡吃喝,手下的人匆匆忙忙跑來大喊:“大哥不好了!”
“誰她媽不好了!滾!”他一巴掌拍在手下的臉上,“說!”
“城裡的士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