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派來的軍隊,讓我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蹲下身,刀刃貼上面色如土的雌蟲臉上,“你不死,我永遠不能安心啊,所以,我來找你了,怎麼樣開心嗎?笑一個吧。”
第二席被強硬提起嘴角,在年老松弛的臉上顯得格外難看,蔔利傑嫌棄地甩甩手,厭惡地說:“你真的老了,早點死對你也好。”
“你不能——”
“嘭!”
第二席死不瞑目,身體向後倒去,血液順着後腦勺蔓延。
“抱歉,不想聽老頭子講話。”蔔利傑毫無歉意地說。
然後他跨過雌蟲的屍體,将地上的刀拔出,撿起不遠處的終端,朝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身後的船員們說:“把屍體炸了,我們可是文明人。”
“咦,這老頭子好重,你們快來幫忙。”
“放客廳炸呗,布置成投影儀爆炸事故好了,到時候還可以坑器械公司一把。”
船員們吵吵鬧鬧,聲音飄上樓上,蔔利傑緩慢地巡視着不再熟悉的建築内部,輕車熟路來到最大的卧室。
卧室很大,靠牆擺放着半圓形床,床鋪之上懸挂着多副雄蟲身體赤·裸、姿勢暧昧的照片,相框鑲金,淫·靡奢華。
蔔利傑是來找保險櫃的,作為第一繼承人,他當然要接受糟老頭子的所有遺産。
但是。
當他看見縮在床邊害怕得尖叫的雄蟲時,肆意生長的眉毛皺起。
他怎麼忘了,雄協是“雄蟲保護協會”嘛。
無數雌蟲永遠也看不到的雄蟲,上層輕而易舉就能将他們藏在卧室,嘴上說保護雄蟲,實際上呢,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喂。”蔔利傑朝瑟瑟發抖的雄蟲昂頭,“他死了,你想去哪去哪。”
這種“财産”他可不會接受。
雖然狂躁期将近,但蔔利傑早已習慣用藥硬抗,近在咫尺的雄蟲,就像甜品店裡擺放的面包對愛吃辣的他來說毫無吸引力。
雄蟲愣怔地重複道:“死、死了?”
“他死了?”
說完,他陷入詭異的沉默中,陡然笑了起來,眼淚唰唰掉,又哭又笑的模樣把蔔利傑吓了一跳。
他決定離這個雄蟲遠一點。
保險櫃裡裝滿了财物和重要文件,蔔利傑看也沒看一股腦塞進包裡,做完一切,他徑直離開卧室,手裡抛着帶血的終端玩。
下樓時客廳已經變成廢墟,彌漫着煙霧,老頭子的骨灰或許就彌漫在其中。
蔔利傑姿勢随性地坐在由流動金屬制成的沙發上,經過爆炸亂轟,它竟然還在原地,雌蟲腿搭在燒焦的桌子上,朝副手點了點頭,“樓上有個雄蟲。”
“什麼?!”
“什麼雄蟲?我沒聽錯吧??”
“為什麼家裡會有雄蟲,難道不應該在白塔嗎?”
其中一個船員竊笑:“你忘記雄協是幹嘛的了?”
“那我們豈不是要去其他席位的家裡搶雄蟲。”
“你還真想搶了,給我滾。”
蔔利傑看出船員們躍躍欲試的眼神,啧了一聲,呵斥道:“想死嗎?我們回來當文明人,明天就該我繼承第二席,不要給我鬧事哈。”
“他想走就走,不僅允許不要擅自行動。”
“是!”船員們齊聲道。
然後一個臉上帶灰的船員可憐兮兮地舉起手,小聲地問:“那我們可以上去看看嗎?”
蔔利傑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副手,兩人交換眼神,最後昂了昂頭,表示同意。
船員們爆發出歡呼聲,蜂湧上樓,副手跟在最後,負責看着他們,樓下隻剩下蔔利傑和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摸鼻子看眼色的傑姆。
“說吧,想幹嘛。”
偷偷摸摸的,當他是瞎子嗎?
“你小子平時叫雄蟲叫得最歡,現在雄蟲有了,你又不去看,想幹嘛?”
“嘿嘿,我不一樣嘛,我有雄主的。”傑姆傻笑兩聲,湊到蔔利傑面前,期盼地問:“老大,你真要當第二席嗎?什麼時候?”
“你有個屁——”
話還沒拿出來,蔔利傑突然回味過來,這家夥前不久突然沉迷遊戲,天天嚷着要玩遊戲,前天還讓他投票來着。
“虛拟數據也能當雄主?”
蔔利傑啧聲,瞬間得到傑諾的怒目相對,随後擺擺手,“算了,我是要繼承第二席,你想幹嘛。”
傑諾立馬消氣,搓搓手:“那公開庭審,老大你能去嗎?”
“竟然達成10萬票了。”
蔔利傑感到新奇,原本調侃蓋過風頭,沒想到真要蓋過風頭了,他拿起老頭子的終端,果不其然看到了郵件裡關于公開審訊的邀請。
時間就在後天。
“……當然了。”皮膚黝黑,淺黃色眼睛猶如黑豹,他笑起來露出緊密的、像食肉動物尖銳的牙齒,“一定會很精彩。”
“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他們震驚憤怒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