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主一母同胞,應該長得也不差,最主要是因為他是傻子,上京沒有閨秀願意嫁過去,偶爾幾個也是模樣普通的小門小戶,将穆大夫人愁得夠嗆。
她讓芙蕖給她準備好道具,在船上練習起幾個魔術,穿書前,有段時間她對魔術特别感興趣,還趁着放假學了學。
但願能吸引到穆五郎吧,她實在不想像原著那樣下藥爬床留下來。
練魔術期間,崔盈神遊天際,書裡對穆五郎這個男主描述不多,就隻有傻子兩個字,究竟是怎麼個傻法兒,倒是沒提。
整個上京都知道甯國公穆五郎是個傻子,據說是小時候穆夫人上香遇到刺客。
才七八歲的穆五替親娘擋了一劍,母子倆被圍困山中多日才被救出,撿回一條命後,大家都以為沒問題了。
直到後面漸漸發現穆五行為舉止有些怪異...
究竟是什麼樣兒的傻子?崔盈忍不住猜測,行為怪異?穆五不會是那種還在啃手流口水,流鼻涕,夜裡還尿床榻,走路要人扶,要人喂飯的那種...那種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吧……
崔盈拿起帕子擦了擦虛汗,算了先不想,就算是真的,嫁過去也輪不着她給穆五把屎把尿,國公府那麼多丫鬟婆子,仆役随從,輪不着她。
早夏時節,天高雲淡,商船輕劃過碧波蕩漾的河面,流水潺潺,兩岸楊柳依依,風景如畫。
馬上快停靠了,臨近的河面船隻,穿流如織,碼頭熱鬧喧嚣,人頭攢動,摩肩擦踵,許多腳夫在搬卸貨物。
崔盈已經換下那身,老是被崔憐吐槽鄉巴佬的男士圓領制袍。
轉而穿上了一襲柑青色繡銀雀襦裙,削肩挽着绯色織金線披帛,迎風而立,衣袂蹁跹,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麼。
國公府應該已經派人來接她們了,突然聽到旁邊一聲冷哼。
崔憐現下已經不是臉色蠟黃可以形容了,她看起來極為虛弱,暈船嘔吐,又不肯進食,她兩腿打顫的模樣,崔盈看不過眼。
她趕忙上去扶住她。
要是聽她勸不就是行了,她還送了好幾次吃食給她,不過崔憐貌似一直視她為競争對手,不接受她的好意。
要她說至于嗎,大家都留在國公府不就行了,又沒說隻能留一個。
下船後,國公府幾個眼尖的下人看了一眼畫像,腳快走了過來。
“是崔六娘子,和崔九娘子吧,轎子早就在那邊等着了,便随小人來吧。”
崔盈使了個眼神,芙蕖上前塞了個銀袋子。
那中年仆役臉色緩和了些,不過并沒有太殷情。
不愧是國公府裡的,方才她給的可是二十兩銀子,坐在轎子崔盈咂舌。
到了國公府門口,下轎後的二女,頓時怔愣住,被其氣勢震懾,久久不能回神,但見朱紅正門上方牌匾寫道:敕造甯國公府。
二女面面相觑,還是那接人的老仆陳叔,領着局促不安的二女進去了。
這可是都城,什麼人家能在都城擁有五進五出的大府宅,不愧是魏朝頂級高門之一。
二女先是坐了一段路程轎子,後來崔盈覺得還是下來走走,畢竟這跟進風景園區有什麼區别。
看看這長廊水榭,流水假山太湖石,處處不精細。
她一路目不轉睛,崔憐身體實在不适,則先去歇息了,待明日一早去見她哪位姑母。
陳叔在前頭帶着路,還是不妨,在過了垂花門拐角撞上一人。
崔盈隻顧着東張西望,活像劉姥姥進大觀園,若不是她姿态得宜,那雙不安分的眼睛多半得被崔姑母訓斥。
走路不長眼的後果就是,撞上人了。
她猛地跌入一個泛着檀香的結實胸膛,手撐了一下,唔,确實挺硬,應當是個練武的,算是揩了一下油,還不待她回過神,就聞聽随從冷聲呵斥,“哪裡來的小丫頭!沒規沒矩!”
這事兒倒是自己做得不對,走路不看路,崔盈忙不疊從那人懷裡起來,卻不妨她今日好好拾掇一番,帶了不少頭飾。
被她撞到的倒黴鬼,也忒高了些,頭上的金钗恰巧,鈎住了那人胸口上的領子。
那人紋絲不動,她卻面紅耳赤一陣忙活,不知道還以為她在幹嘛。
從遠處觀來,二人緊挨在一處,姿勢暧昧。
旁邊陳叔眼瞧着才來就闖禍的崔盈,臉色陰沉了下去,再一看她撞到的人,神色惶恐,忙招呼。
“表姑娘!”
崔盈也知闖禍了,将那帶鈎的金钗直接從頭上拔了下來,眼睛能瞧到就方便将金钗,從那領子上取開,當然最後還是鈎破了人家那緞面衣裳,都鈎出絲線了。
也顧不得亂了發髻,飛快擡頭瞟了一眼這人,劍眉鳳目,鼻梁高挺,鬓若堆鴉。
穿得又華貴,想必也是府上的哪位公子,照着關系來看,應該也稱得上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吧。
看他眸色沉沉,神情冷峻,應該是生氣了。
媽呀,國公府公子踩死鄉下丫頭,多簡單的事兒,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崔盈隻覺早夏的天兒,後背卻驚出濕汗,忙低頭袅袅婷婷地行了一禮,顫顫巍巍喚一聲,“不知是哪位表哥,盈娘初入公府,冒犯了,還請表哥見諒。”
她覺得男人對于一個這麼柔柔弱弱的美人,氣性應該沒有這麼大才是。
結果那人好像才看到崔盈這個人,又看了看自己領口被鈎出的金絲線,好像有些不高興,薄唇微啟:“拖...”出去
後面的話沒出口,旁邊的随從,立馬意識到不對,截住了話頭,
“爺,主母說叫爺今兒得快點去錦繡堂,您舅家來人了。”
他方才聽到陳力這老東西叫表姑娘,陳力是三房的老人了,這估計是三房那位崔氏的娘家侄女兒,雖說是鄉下來的個商戶女,卻高低也攀得上半個親戚,不能随便處置。
看她嬌滴滴地投懷送抱又請罪的模樣,想必還不知道他家爺的脾氣性子,随從暗諷着。
崔盈感激地看了那随從一眼,不過若是她知道随從内心真實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
那人聽了随從的話,點點頭,還是那副表情,然後走了。
媽呀,好兇殘的男人,她的美色竟毫無用處,崔盈又掏出帕子,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咬着唇有些後怕地問了一個問題:
“陳叔,剛才那位高個子表哥,是不是要...發賣了我。”
她聽得真真兒的,拖,拖什麼,把她拖出去?
看着人走了,陳力松了一口氣,原本是有些惱怒崔盈,又想起她知情識趣一下船塞得銀子。
罷了,這表姑娘又沒進過高門大院,年齡又着實有些小,失了穩重也是常理。
于是安慰道:“哈哈,什麼發賣,姑娘是夫人的親侄女兒,來了公府就是主子,那位爺跟您說笑呢。”
心裡卻道:也就是趕上這位爺今天有事兒,不然這位崔九娘子不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