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書蘭跟周新興談合作的時候,喻時跟盛未夏一起去看烏彪的媳婦。
那是一隻膘肥體壯的黑色德牧,或許因為懷孕的關系,兇悍的模樣裡多了一分溫和。
烏彪在犬舍裡東聞聞西聞聞,蹭着盛未夏的腿往前,仿佛在向她嘚瑟,展示自己的媳婦。
“它對象叫糖果甜心。”
盛未夏噗嗤一笑,這名字真的太嬌了。
喻時握着她手坐下,兩人看着烏彪過去趴坐在糖果甜心跟前,谄媚地凝視。
“做了B超,肚子裡有三個胚胎,等回頭生了,你想要公的還是母的?”
“要好看的。”盛未夏看着烏彪,左看右看,面帶微笑,“隻要像它們倆,應該都不難看吧。”
“嗯。”喻時的目光落在她的半邊側臉上,凝視着烏彪兩口子的笑容讓她此時格外明皙溫和。
他心裡微微一動,握着她的手緊了緊,“你喜歡孩子?”
盛未夏笑容一滞,他的思路可真跳躍,該不會是又在想生孩子必須做的運動吧???
“你問來幹嘛?說了不要想那件事!”
喻時臉一黑。
他本來隻是想到,生孩子有風險,像他媽媽身體雖然沒受什麼損傷,但産後缺乏關心,又哭不停顯然是得了産後抑郁,以至于最後輕生。
他可以接受不要孩子,但不能沒有她。
但被這麼一撩——他咬牙道:“本來沒想。”
盛未夏很快後悔了。
某人對這件事愈發娴熟,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吻得越來越欲。
好在他顧念着這是在外面,沒往不該動的地方碰。
從犬舍離開的時候,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又心虛地看了眼烏彪。
好在狗子低眉順眼地跟糖果甜心依依惜别,并未注意到她的異常舉止。
很快到了農曆新年,國内已經一片過年氣氛。
這一年顧德勝過得跌宕起伏,臨近年底兩個月掙了一年的錢,跟蔣秀荷兩人看着賬本,心生感歎。
或許因為過年,兩個女兒都不在眼前格外冷清,顧德勝感慨道:
“也不知道她們倆在英國怎麼樣,青葳還好,人靈活,要不想辦法問問學校,給小夏再彙點兒錢過去,别省着,該花花。”
“好。就怕她跟我們客氣,不好意思開口要。”蔣秀荷一想到閨女去了英國,給盛勇打過電話,卻沒給他們倆打,心裡就有點難受。
這時離春晚還有一個小時,電視上正在播國際新聞。
顧德勝咪着五糧液,忽然頓住眼神:“等會兒……”
他立刻大聲喊起來,“老太婆你快看!”
新聞内容是華英兩國外交進展的主題,隻見華國領導和英女王親切會談畫面,後面切入了一張英國報紙的頭版畫面。
報紙截圖上,英女王正低頭看着小女孩捧在手心裡的布老虎,旁邊就是英女王将珍珠胸針别在一個華國女孩大衣上的畫面。
“這是不是咱們閨女啊?”
“哎喲,我看像!”
電視主持人正在念新聞稿:“……正如英女王所表達的,華英兩國的友誼如滔滔江水源遠流長,英女王親切地給我國留學生盛同學别上的這朵珠花,象征着友誼的地久天長……”
夫妻倆同事“啊”了一聲。
“就是咱閨女!聽見沒,盛同學!”顧德勝兩眼放光,“整個錦中,也就咱們閨女這麼體面了吧?乖乖,英女王送的胸花!天大的運氣啊!”
蔣秀荷已經激動得眼眶都紅了:“我沒做夢吧,小夏上新聞了?”
“上了!”顧德勝給自己滿上一杯,“咱們今年掙了錢,閨女掙了臉面,要我說啊,再給她買點房子吧,我看她喜歡。”
夫妻倆讨論半天,又打電話到蔣明智那商量。
蔣明智聽完夫妻倆說的新聞,也大吃一驚:“這可,這可意義重大了啊!你倆要想買她喜歡的房子,我看不如把那間大雜院想辦法一間間買下來,我看啊,她還是喜歡那邊,上回買的福利房,她也沒說要自己住,還就那幾間老房子她喜歡,常去住呢。”
“那行,大哥你幫忙留意着,就算比行情價貴點我們都給她買。”
“哼,給她買應當應分的,你以為你上回那件事那麼容易翻篇兒?我後來打聽到了,上次工作組那領導姓羅沒錯吧?人姑娘是師大的老師,你說說這裡啥彎彎繞繞?”
“喲!”顧德勝捧着電話聽筒差點跪下。
“小夏給你倆打電話拜年沒?”
“還,還沒。”
“那青葳呢?”
“也還……沒,”
蔣明智:“該,讓你眼瞎。”
“啪”一聲電話挂了。
“嘿,你哥說我眼瞎。”顧德勝氣急敗壞地拍了一下桌子。
但不自覺地瞟着電話機,心裡不是滋味。
他自己養大的閨女,不該這麼不懂人情世故,大過年的冷落他們老夫妻倆啊!
好在這份失落沒有持續太久,春晚開始的時候,來電顯示器上英國數字代碼的電話響了。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