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信橫了他一眼,“說誰呢?”
常有恍然,讪讪地說:“曆爺,我錯了,我也犯常無的毛病。”
厲信沒理他,對院子裡喊了一聲,“有人在家嗎?”
“誰啊?”屋裡傳來大梁的聲音。
“過路的,想進來讨口水喝。”厲信回答。
大梁從屋裡走出來,看見自家的老黃牛一直在叫,心生疑窦,打量着幾人,“你們是哪來的,不像這裡的?”
常無見大梁的眼神一直在他們和老黃牛之間遊走,馬上察覺到大梁在懷疑什麼。
他往後退一步,躲在常有身後,雙目圓睜瞪着老黃牛,和它對視。當目光相接的一霎那,常無眼中閃過一絲紅光,老黃牛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厲信用餘光瞄見常無剛剛的動作,嘴角略勾了勾。
好小子,關鍵時刻還是指望得上的。
“我們是來這兒旅遊的,迷路了,想先找口水喝,順便問個路。”厲信笑着說。
大梁看向赤玉,“他咋穿個鬥篷,蓋得這麼嚴實,不是得了啥病吧?”
厲信輕笑一聲,“這是我哥,昨天在山裡凍着了,有點小感冒,不是什麼大事。”
大梁見老黃牛安靜了,也覺得厲信等人似乎沒什麼危險性,就給他們開了門。
“那你們先坐會,我去給你們拿水。”大梁指着院子裡的幾個小闆凳說。
“好,謝了兄弟。”厲信應了一聲。
馬上從地上撿起一個小闆凳,拍拍上面的灰,遞到赤玉身後,“師兄,坐這兒。”
赤玉嗯了一聲,坐了下來。
厲信又拿了一個給自己坐,兄弟二人也各自拿了一個小闆凳坐好。
不一會兒,大梁就從屋裡出來,手裡拎着一個老舊的銅壺,還有幾個粗瓷碗。
他把東西遞給厲信,“你們慢慢喝,喝完了就順着這條路下去,看到一個岔路口再往左拐,就能出村了,之後順着公路,就能出去了。”
常無常有從厲信手裡接過水,每人倒了一碗。
厲信喝了一口,笑着問:“兄弟,你這水可真甜,是山上的泉水吧。”
“井水。”大梁指了一下他家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水井,“從那打的,一會兒你們走的時候也可以帶上點兒路上喝。”
厲信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尬笑一聲,“還真是井水。”
他見大梁沒什麼興趣和他們說話,也就不想繞彎子了。
他給常有使了一個眼色,常有馬上會意,笑着問大梁,“兄弟,我們剛剛從山上下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好多人在祭拜一棵老槐樹,那棵樹是什麼來曆,能給我們講講嗎?”
“你們打聽這個幹啥?”大梁警惕起來。
“沒什麼,就是好奇問問。”常有繼續笑着說:“我們是搞風景文化旅遊的,所以整天到處走,看到好的風景就會記錄下來。然後研究旅遊路線,再帶團過來,這樣你們當地也能得到一些額外收入,兩全其美。”
大梁根本聽不懂,但他能聽出來應該是件可以賺錢的事,于是走到常有跟前蹲了下來。
“你說的這個,聽着挺有意思,能賺多少錢?”大梁好奇地問。
常有見他上鈎了,就看向厲信,厲信馬上接話,“那就得看你們這裡除了自然風光,還有沒有其他吸引人的東西了?”
大梁低頭思索,“這個我不懂,要不我去把村長找來,你們問問他。”
“那倒不用。”厲信拍了一下大梁的肩膀,“就你剛剛祭拜的那棵樹,我覺得就挺有意思的,你就和我說說那個就行。要是能符合我們的采景标準,我們就規劃到旅遊路線裡,隻要有遊客來,就算是你們這裡的井水都能賣個好價錢。”
“你說的是真的?”大梁心動了。
“當然,這有什麼好騙人的。”厲信笑着說。
見他們三言兩語的就把大梁忽悠得迷迷糊糊的,赤玉忍不住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的小師弟還是這麼滑頭。
不僅自己滑頭,還把他的兩隻小寵也帶壞了,真是欠收拾。
赤玉想着覺得甚是好笑,就安靜地看着幾人繼續忽悠這個老實人。
大梁琢磨了一下,最後下定決心似的拍了一下大腿,“行,信你的,說說就說說,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見他肯說了,厲信馬上從身後拉過來一個小闆凳,遞到他跟前,“兄弟,坐着說。”
大梁嗯了一聲,坐好後,就開始神神秘秘地說了起來,“這件事得從十年前說起。”
他這麼一開頭,這事果然就多了幾分詭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