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策和玄穆被一起押往了青瀾宮地牢。
歲和覺得自己上輩子大概是閻羅王轉世,這要是放在她手下,景策和玄穆已經死了,溯昇竟然還能忍着,隻是将他倆關起來,也不知道她和溯昇到底誰是神誰是魔?
對此溯昇也做出了解釋。
“他們倆個在魔界的身份地位都不低,處置他們需魔界所有魔君臣子商量過後方能定奪,何況玄穆這人我留着還有用,至于景策……祝餘尊後還是希望我可以留他一命。”
沒想到事到如今,祝餘尊後仍念叨着他們之間的母子情分,景策可是打算下死手的。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過晌午時祝餘尊後才将無名書給你,沒過多久景策便知道了。”她從來時就在懷疑這事,“醉夢亭中怕是有些不安分的人。”
這點溯昇也想到了,方才已讓應殇将醉夢亭中服侍的全部帶走審訊了,一旦查出,立即清理。
“想來倒是不好意思。”溯昇道:“才第一次來魔界,就讓你遇到這些事,尊後的禮待還未享上,就要幫他一起處理魔界這些爛攤子。”
“這又何妨。”她也不在意,在神界時她就是做判官管治神仙兩界的,如今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做相同的事罷了。
來都來了,溯昇便帶着她在青瀾宮逛了一圈,畢竟馬上青瀾宮就是歲和的新家了,早熟悉熟悉也好。
青瀾宮真是不小,整個宮殿規模算起來有十個歲和殿大了。
月塵山是六界最大的靈石礦山,所以魔族是六界中最有錢的一族,她本以為她做為神尊,在九重宮阙過的已經算是窮奢極侈了,結果來着魔界一看,才發現自己真是鼠目寸光。
也還沒逛多久,澤梧便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湊到他們面前低聲說道:
“殿下,月北王來了。”
月北王,魔界月塵山四王之首。
月塵山四王是鎮守月塵山四面邊境的四位魔王。六萬年前魔界的駐地并不在月塵山,而是在更加偏遠的蒼玄湖,蒼玄湖附近沼澤叢生,是實在不适合居住,當時的魔尊便帶着所有的魔族子民離開了蒼玄湖,遷來月塵山。
月塵山地勢險峻,易攻難守,魔尊便任命東西南北四王鎮守月塵山四方。
每一任四王都是由魔尊任命的,就如同魔尊之位一樣,隻有魔界中的強者才可以坐上這位子,因為隻有強者才可以更好的保護魔界的子民。
魔界這些人,真的是一刻也不讓他歇着。
“月北王是……”
“玄穆的伯父。”溯昇道。
怪不得,這是來要侄子的。
“玄穆一家向來是魔界出了名将領世家,祖上三代都是煞魔将軍,還出過兩位月北王和一位月東王,都是魔界最強的武将,到了玄穆這代也不例外。”
“他們家能頂事的就隻剩了月北王和玄穆,月北王膝下無兒,自是把玄穆當成家中唯一的後人看待,他絕對不會讓這位侄子出事。”
溯昇雖心中一肚子的火氣,但人也還是要見的。
“先前在東海聽龍王說你愛喝茶,今日不如試一試我們月塵山産的茶,正好我們一同去,看看這月北王,想怎麼要他這侄子。”
這敢情好,她還從未嘗過月塵山的茶,不過……她想象了一下月北王為玄穆求情,自己卻坐在一旁喝茶的場面,“會不會不太好?”
“以後青瀾宮就是你的家,在自己家裡喝茶,有何不妥?”
想來也是。
“不過他們還并不知曉我們的婚事,魔界通常都是一月一朝會,本是準備在下次朝會時再說此事。”
怪不得方才溯昇同景策說尊後之事,他會那般驚訝。
月塵山産的茶聞着是相當不錯。
這茶具也齊全,單摸着這茶壺的手感,一點兒也不比她在歲和殿中收藏的那些差。
月北王剛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景象。青瀾宮議廷内,溯昇單手撐頭倚靠在議廷中間的金絲木雕椅上,歲和跪坐在他旁邊的血檀木桌前,桌子上擺了套茶具,茶壺中還煮着茶。歲和單手輕輕對正煮着茶的茶壺揺扇。
他本以為歲和是為溯昇煮茶的婢女,卻又忍不住注意到歲和身上的孤傲的氣質,和一身華麗的着裝,後知後覺大概是溯昇看上的哪位佳人。
竟還帶來了議廷!
不過他現下沒時間去猜歲和的身份,他帶着身後的魔兵,低頭走進大殿,跪下參拜溯昇。
“拜見尊王。”
正好此事歲和的茶煮好了,她倒了一杯給自己,然後又倒了一杯,給一旁的溯昇呈了過去。
溯昇接過茶輕輕将茶吹涼,一飲而盡。
歲和的煮茶的手藝确實是好,他先前從未覺得這茶的味道可以如此醇厚。
兩人就這樣品着茶,留月北王在仍在殿下跪着。
又過了許久,溯昇才說了句,“起來吧。”
月北王聞聲站起。
“老朽當知玄穆所做之事,罪無可恕,如今将他這千年來私下積攢的所有兵力和靈器悉數送上,此外老朽還帶來了家傳的寶物賠罪,還望尊王,可以饒那孽障一命。”說完他向後面的魔兵使了個眼色,那魔兵立刻将自己手中端着的東西呈上。
玄坤鏡?
歲和瞟了一眼那呈上來的東西,像極了玄坤鏡,六界内十大法寶之一,可将六界中一切東西困入其中不可出來。竟能拿出這樣的法寶,她到是小看了這月北王。
可東西呈上後,溯昇隻是看了一眼,他仿佛并不關心這法寶究竟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