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更新完畢,未讀消息連振帶響不停彈出,在一衆紅點點中,司英一下找到霧月淺藍純色的頭像。
她從沙發一躍而起,按捺住内心的激動,走到小齊面前道謝:“謝謝小齊姐,打擾你這麼久了。”
“哎唷,你幹嘛這麼客氣。”小齊拍了拍她的胳膊,“快回去吧,今晚早點休息啊,明天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新的生活。”
“嗯!”司英重重點頭,“我走啦。”
從小齊家出來後,司英迫不及待地找了個角落蹲下點進霧月的對話框。
消息卻一時沒顯示出來,頁面白屏正在加載。
被這個應該重新返廠最好爛在流水線上的手機狠狠折磨過後,司英面對此狀況都……十分的平靜。
她面露微笑,手機藍光打向她的下半張臉,陰恻恻的,吓得隔壁出門扔垃圾的阿姨一跳。
“哎呦!”阿姨拍着胸脯緩過勁,“你蹲那幹嘛?騷死了。”
騷——死——了?
司英懷疑自己聽錯。
阿姨見她還蹲着不起來,繼續說:“你不覺得騷嗎?你蹲的那處是狗廁所,整棟樓的狗都喜歡到這尿一把。”
司英:“……”
司英的呆毛:“!”宣~
司英一把按住聞騷狂舞的呆毛,緩緩起身站直,禮貌道:“謝謝阿姨提醒。”說着,默默移開腳步,撒開腿狂奔下樓。
啊啊啊啊啊啊!
丢死人了!!!
“叮叮——”
驟響的手機鈴聲打斷司英丢臉的害臊,她拿起看去,跳到嗓子眼的心髒一下墜回原地,司英瞬間冷靜。
司瑾,司杉的母親打了過來。
司英伴着急促的鈴聲快步回到水果店,她在門前站定,長吸了一口氣,靜了兩秒,按下接聽鍵,“喂。”
女人的聲線沉穩低啞,開門見山道:“你的想法。”
司英:“不用管我。”
司瑾:“好。”
前後不過五秒,電話挂斷。
“嘟嘟……”
聽着電話挂斷的聲音,司英垂了垂眼睫,神思放空站了一會,待她拿下手機,霧月的消息靜靜躺在對話框中。
呀!
呀!!!
她怎麼打了三個多小時的語音通話?!
夢遊?
夢不夢遊司英不敢肯定,但她現下肯定是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奪舍了,不然她怎麼打了一個語音通話給霧月?
還是視頻通話!
她來不及挂斷,對方已經接通。
屏幕霎時被少女神迹般的美貌霸占。
“司英?”她聽到霧月輕輕地喚了自己一聲。
少女的聲音低小,似有水汽,一聲輕喚猶如一片薄浪拍向手足無措的司英。
她灰藍的眸子透過屏幕柔柔地望着倉惶的女孩,眸光粼粼,泛着脈脈的溫柔,宛若甯靜平和的晴海,裹住了司英不安的靈魂。
霎時間。
離别的不舍與難受,失去工作住所的焦慮與慌亂……強壓在心底的種種負面情緒,此刻撞進霧月溫柔的目光後,彷佛都有了歸去。它們雜亂地擰在一起,聚成另一種道不清的情緒——委屈。
司英想,她應該要笑一笑,她應該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可是……司英不可控地吸了吸鼻子,一貫明朗的笑臉不在,她癟起了嘴,嘟嘟嚷嚷喚道:“霧月……”
霧月眸光凝住。
女孩的眼睛被雨後彌漫的水汽浸得愈發黑亮,此刻濛汪汪地瞧着自己,眼底濕潤,像是偷偷哭過。而她向來昂揚的呆毛不知為何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這樣子的她,像個無家可歸的小狗兒。
霧月的心髒緊了緊。
——好想帶她回家。
細密的刺痛再次從心髒深處蔓延,如狂浪壓下她接到視頻通話時驟升的激動與興奮,化成一灘酸澀的苦水,浸透了胸腔鼓動的心髒。
這是霧月今日早上就嘗過的情緒。
名為心疼。
她不由坐直,聲音愈發輕柔地問道:“怎麼啦?”說着,霧月蹙起眉頭,想到司英早上才去了趟醫院,語氣稍急追問,“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看到霧月神情擔心,司英趕緊道,“我已經好啦,我身體可棒的。”頭上的呆毛也跟着應和她的話,上下抖了抖。
“是嗎?”霧月收斂眸光細細打量。
“嗯!”司英重重點頭,還對着屏幕中的霧月呲牙比了個大拇指,那根會來事的呆毛也跟着劈叉比了個小小耶。
霧月輕聲一笑,看着女孩呲着大牙的笑臉慢慢道:“我來了。”
“嗯?”
司英疑惑的氣音剛落,一道刺耳的刹車聲從不遠處攆來,伴着一聲爽朗的女聲,“嘿!”
司英擡頭,看到對她招手的澄子,以及她身後嘴角噙着笑意的霧月。
等霧月下車,司英看着走來的少女嘴巴張了閉閉了又張,一時竟連招呼都不會打,好在嘴不給力腿給力,沒傻站等人來,她已邁着大步沖向霧月。
霧月望着呆毛呈感歎号直挺挺立起的司英快步朝自己走來,不由想到翹尾巴飛奔小狗,嘴角笑意加深,連着周身的水汽都蕩開無形愉悅的波紋。
“哎呀呀!”澄子瞧見她的神情變化蓦地怪叫起來。
霧月笑意一凝,倏地擡起手捏了捏澄子的臉頰,待她收回手時司英已經立在眼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
與霧月的視線相彙,司英的嘴終于利索了,她立即大聲道:“霧月。”見她身旁的澄子一同看向自己,司英禮貌點點頭,“你好。”語氣轉換的像嗦到無味的鵝軟石。
澄子:“……”
司英說完立馬收回目光興奮地看着霧月,緩了兩秒按住内心的激蕩,語速稍顯正常道:“這麼晚怎麼過來了?”
“才九點,不晚。”霧月彈了彈她歡快扭秧歌的呆毛,笑,“先前買的瓜吃完了,還想買一個。”
司英聞言笑臉僵住,澄子的聲音插/進兩人,“姐,她家店關門了。”
霧月愣了下,這才發現水果店的卷簾門已經拉下,她望向司英抱歉道:“應該先問問你閉店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