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需要付出什麼？”

李書怡身子坐直，嚴肅了許多，她直直地盯着裴鳴的表情，不肯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要麼他是真心來找自己合作的，要麼他就是來試探自己的。不論哪種情況，自己都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裴鳴輕哼一聲，那聲音像笑聲又隐約帶着點嘲諷的意味：“不是與長公主說笑，殿下需要付出的東西很小很小，甚至不需要您動手。”

李書怡被他說得有些糊塗，側眸盯着他。

“素聞長公主與孟大統領交好，孟大統領又負責京城巡防，不過是想請殿下與大統領說一聲，讓他盡忠職守。”

裴鳴這話說得比較婉轉，孟獲手裡有幾萬人馬，如果他投靠給李書德或者李書衍，那打入京城便如同探囊取物，再簡單不過了。不過孟獲最聽李書怡的，隻要搞定了她，就不用擔心這種事情發生。

李書怡身子稍稍放松，水蔥似的手指輕撫耳邊，不以為意道：“這不是應該的嗎？這是孟大統領的職責所在。”

她四兩撥千斤地把話遞回去，不為别的，裴鳴嘴裡沒句真話，一點也不真誠。

裴鳴見她的态度，心下了然，繼續補充道：“那是自然，還有其他事想求公主。”

“嗯，順國公說說看。”

“如今後宮中金家一家獨大，等我死了，恐怕再沒有人能制衡他們，所以想請長公主出手。”

“後宮的事本宮可管不着，本宮也不能去陛下面前說‘你不許寵幸金靈兒’，這也太荒唐了。”

裴鳴冷笑一聲，不過是李書怡覺得自己給的籌碼還不夠多，所以才百般推诿。

精瘦的身子輕輕顫動，喉嚨裡發出嗚嗚地聲響，猶豫了一瞬，擡眸時已經做好了決定。

“殿下，我身後是陛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您若是與我聯手鏟除桓王，待事成之後，甯州的兵權歸您所有。”

李書怡手指一頓，眼睛瞪大了看他，很快又錯開目光掩飾好自己稍顯激動的情緒，不做聲張。

“太白那個小丫頭都能入朝為官，殿下也可以，攝政長公主的稱謂怎麼樣？”裴鳴再次誘惑。

李書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他給自己設置的陷阱，畢竟現在看來，自己不需要付出什麼就能得到兵權，這麼好的事上哪找去。

李書怡還想說些什麼推脫一番，裴鳴直接伸手打斷她：“老夫如今體力不支，恐怕不能再陪公主說話了。公主不妨考慮一下，若是同意便派人給老夫送個口信。”

李書怡吞下剛想說的話：“這樣也好。”

說完裴鳴笑着告辭，由侍衛擡着回了裴府。

書房裡，裴鳴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密信看，站在他身旁知情的小侍衛有些抱怨道：“長公主這就是在趁火打劫，主動給她機會，她還不願意。”

說話的這人是裴鳴的貼身侍衛，算是半個幹兒子帶在身邊，看着裴鳴受奚落，心裡不免有氣。

裴鳴倒是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中的信紙，面子這種東西他現在看不上，隻要能做成事就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裴鳴可不是誰都能踩一腳的，把手上的信紙仍在一旁桌上，開口問道：“荊州的人接回來了嗎？”

小侍衛立馬應聲：“人在路上了，證據什麼的也已經準備好了。”

裴鳴點點頭，陷入沉思中，嘴裡低聲念叨着：“用貪污把姜雪松送進監獄，再派人舉報她與桓王暗中來往，意圖謀反。”

“按李書德的性格，必定會有所行動，隻要他企圖離開京城，就讓把他謀反的事情定死，再無翻身之地。”說完裴鳴又陷入沉默當中，眉心皺出一條深壑。

小侍衛在一旁提醒道：“會不會有些草率，京中傳聞太白院長現在和秦王走的近。”

裴鳴臉上閃過一絲清明，精神頭似乎好了一瞬：“不會，許念答應我，他會坐視不管，沒有許念，再把秦王調走，姜雪松必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屬下還是不明白，您答應給長公主兵權，又答應給許念丞相的位置，還說要給金家後位，這是在……”小侍衛念叨一遍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您是在制衡。”

裴鳴向他投去一個滿意的眼神，這小子還不算傻。

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那幾個兒子也接不上自己的班，隻能先用這種法子，等把李書德解決後，先讓他們三個争權一段時間，好給裴家成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