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走出大門,暗衛們悄聲從許家退出來,紀元守在她身邊,瞧她的樣子不免有些擔心:“大人?”
“沒事,叫馬車來接我。”姜雪松搖搖頭,等到上了馬車還有幾分惆怅,許念其實早就為李樂安做事了,當初那些蛛絲馬迹自己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
如今李書衍想要奪權,不免會和許念站在對立面,那自己呢,自己在這兩者中該如何自處?更讓人頭疼的是還有一個李書德。
煩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姜雪松索性都不去想,回到家裡就把自己蒙在床上,誰也不見。
就這麼睡了一天,到第二天傍晚時才從床上起身,看着身邊一臉擔心的晴山,問道:“怎麼了?”
晴山伸手有些尴尬地撓撓鬓角,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小姐,袁公子來了。”
姜雪松順勢從床上下來,不以為意地接道:“快請進來喝茶,他來你緊張什麼。”
“什麼?袁敏琅來了。”姜雪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秦王府,他怎麼找過來了。
姜雪松伸手提上鞋,眼睛掃過衣架猶豫着穿哪件比較合适:“什麼時候過來的?”
晴山幫她整理衣服,停頓了片刻才回道:“我聽說,袁公子原本是回姜家那邊找您的,被侍衛發現報給了殿下,然後……”
姜雪松側頭等着她說下一句話。
“然後,殿下就把人請了過來,現在兩人已經在前廳坐了一個時辰,就等着小姐睡醒呢。”
姜雪松心叫一聲不好,李書衍讨厭韋敏琅,平日裡言辭就多有挑剔,如今兩人在一個屋子裡,不打起來都是好的。
一想到兩人拉扯頭發不顧形象地厮打,姜雪松就覺得自己罪過大了,腳下的步子也邁大了一些。
急匆匆地趕到,推開門,兩個人都像是沒事人一般坐在那裡,姜雪松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挂着假笑。
李書衍手上用力,捏着那瓷杯,看着她一臉擔心的模樣就有些不爽,瞟了一眼身旁那人,酸溜溜地開口:“姜大人來的這麼急,也不知道是在擔心誰?”
“哈哈,”姜雪松糊弄着笑笑,有些心虛地看了兩人一眼,也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韋公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韋敏琅沒去細問姜雪松怎麼在這,其中緣由他也能猜到一些,避重就輕地開口:“本就是派我去調查互市的情況,已經查清楚自然就回來了。”
說着他轉頭看向旁邊黑着臉的李書衍,臉上帶着一層意味不明的輕笑,從懷中取出信封遞到姜雪松手中。
“在翼州的時候順路回太白瞧了瞧,師父他們都很好,趁着有時間就正式拜師了,今後也可以叫你一聲師姐。”
姜雪松的心思全被自己父親的信件拽走,聽到韋敏琅這麼說,順嘴道:“恭喜啊,小師弟。”
這聲小師弟倒是把李書衍聽得炸了毛,手裡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上,鼻音“哼”了一聲,起身道:“你們聊吧,我還有事要去忙。”
他嘴上是這麼說,可卻不見有什麼動作,站在桌子旁盯着姜雪松,等着她來哄自己。
偏姜雪松正看信看得入神,還沒等她開口,韋敏琅倒是搶先一步說道:“既然殿下有事要忙,那就不打擾了,我與雪松師姐聊。”
說完他給李書衍留下一個頗有挑釁意味的笑容,這才多長時間不見,當初的溫潤公子竟然也學會這種無賴手段了。
姜雪松草草讀完父親寫給自己的信,五頁信紙其中有三頁半都是在誇贊韋敏琅,甚至在信的末尾還囑咐自己要好好和他相處。
她不知道的是,韋敏琅這次去太白的第一天便和院長說了自己對姜雪松的心意,說即便不能得到姜雪松的青睐,也會把太白當作自己的第二個家。
态度那叫一個誠摯,姜淮正本就中意他,見他有對自己女兒有意,當下更滿意,說什麼也要傳授他一些秘訣,并且還洋洋灑灑地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
不過姜雪松看過以後表示,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李書衍邁了兩步,站到姜雪松身邊,順着她的手腕去牽她的手,十指相扣,舉到胸前,用眼神示意韋敏琅看過來。
學着他說話的腔調開口:“既然你是雪松的師弟,那便也是我的師弟,本王自會以禮相待。”
“你們這是?”
李書衍握緊兩人的手,當着他的面晃了晃,張嘴就來:“我們要成親了,過完年就回太白成親。”
韋敏琅臉上有一瞬間的失神,轉瞬又恢複如常,盯着姜雪松道:“恭喜,雪松師姐,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成親了也還能和離不是。”
“……你”
李書衍強忍着才沒有罵出聲,姜雪松松開拉着的手,往前一步把兩人的視線隔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