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上的細微變化,心裡隐約察覺到些什麼,可她不敢去想,隻打趣道:“這麼着急?那現在就收拾行李回太白吧,在太白辦婚禮可以吧。”
李書衍起身忙去穿鞋,着急迎合道:“走走走,我們現在走。”
姜雪松騰地一下站起身,看着他動作:“你來真的啊?”
李書衍臉上的笑綻開,捂着肚子笑道:“瞧把你吓的,”笑了半晌,支起身子,頗為認真地解釋,“京城中事多,等一解決完,咱們就回太白。”
姜雪松神色嚴峻不少,她知道李書衍是要争奪皇位的,那自己呢,怎麼辦?半路易主的事她不好做。
深思熟慮過後,姜雪松還是決定把剛才事情說開:“我剛才在皇宮裡聽見李書德與探子對話,他好像知道了你我的關系,而且陛下也知道。”
李書衍一本正經地看着她說話,象征性地皺起眉頭,裝作是擔憂的模樣:“那李書德怎麼說?”
姜雪松嘴角抿起:“他打算利用我,給你緻命一擊,大概是這個意思。”
李書衍拉起她的手,聲音帶着險些壓抑不住的激動:“雪松,給我一點時間,你想要的我都送給你,”他把手捧起來,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小心髒了你的手。”
這段時日,滿京城都知道秦王新得了一位受寵的婢妾,想着他是手裡有兵權的王爺,上門送禮不收那就借用拜訪婢妾的名義,偷偷和秦王打好關系。
這可苦了姜雪松,白天在大理寺打工,晚上還要去秦王府報道。
蘭藝駕輕就熟地給姜雪松上妝,細心地提她遮住眼底的烏青,随口感慨道:“大人辛苦。”
姜雪松睜開眼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有些後悔當初答應扮成李書衍的婢妾了,她嚴重懷疑,這些人都是李書衍找來困住自己的。從前怎麼不見他搭理這些人,現在倒是都客客氣氣地請進府裡了。
蘭藝看出來她的幽怨,轉到身後替她梳頭,輕笑一聲,随後坦白道:“起初,不知道大人是殿下的心上人,妾還暗自把大人當成過對手。”
姜雪松擡眼看向她,目露疑惑。
蘭藝坦坦蕩蕩地解釋着:“妾萬事都想做到最好,想做殿下最得力的助手,當初見到大人,很怕自己比不過您,還暗中努力,現在想想倒是有些好笑。”
蘭藝回身拿起架子上的衣服,服侍着姜雪松穿上,兩人目光相對,蘭藝真誠熱切地開口:“妾祝大人與王爺白頭到老。”
姜雪松點頭應下,這話她愛聽,出了房門往花廳走去。
今天下雪,即便是走在走廊裡,冷風也往領子裡鑽,姜雪松把脖子縮進毛領裡,喝出一口白氣問道:“來人是誰啊?”
青鳥跟在她身後,冷言道:“是匈奴的塔娜公主,說是來找您叙舊的。”
姜雪松一聽到塔娜這個字,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猛地停下腳步,聲音都帶着幾分僵硬:“塔娜?”
見青鳥點頭,姜雪松暗叫一聲不好,她還能叙什麼舊,指不定又說什麼渾話。
當即調頭回去,腳下生風般逃走:“不去不去,這人我見不了。”
正說着話,塔娜身邊的侍女像是提前埋伏好一樣,趕緊從身後牆角追過來,嘴裡還念叨着生硬的漢話。
塔娜聞聲也從花廳沖出來,看着姜雪松的背影,高興地叫道:“我在這。”
姜雪松停下腳步,緊閉上眼睛,自己當然直到她在,要不也不會躲。
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态後,轉身換上一副假笑,客套道:“剛想起來些事情,倒也不急,還是先與公主叙舊。”
塔娜自然情願,主動地湊上前來,拉扯着姜雪松的手臂,帶着人往花廳走去,自在得像是自己家一樣。
姜雪松腳還沒邁進花廳,就被一屋子的禮物晃得眼睛疼,塔娜小心觀察着她的臉色,嘴上客氣道:“第一次來看你,也不知道帶些什麼,就随便買了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姜雪松掙脫她的手,幹巴巴地笑了一聲,客套道:“公主太客氣了,這禮我不能收,來人,上茶。”
塔娜聳聳肩膀,當真就叫人把禮物收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院子裡的景色。
姜雪松硬着頭皮地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塔娜從身上解下水袋,拿了兩個杯子,到了一杯奶酒推到姜雪松的面前。
而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用眼神示意姜雪松嘗嘗味道。
姜雪松眼睛打量着那奶酒,這東西她喝過,在太白的時候總喝,隻是如今是塔娜給的,需得謹慎一些。
嘴角翹起,緩慢地端起酒杯,一切動作仿佛都放緩了,而塔娜也沒多心,自己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姜雪松餘光瞥到她,才啟唇抿了一口,牛奶的醇厚外加酒的清冽,倒是好喝,這一嘗就是一大口。
剛想再喝一口的時候,就聽塔娜神神秘秘地開口:“你帶他去看過了沒有?能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