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書衍的視角下，姜雪松這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找個大夫測測自己的底細，這麼一想，更加生氣。臉色一白，眼睛一翻，栽倒過去。

姜雪松身上的力量陡然增加，見他暈倒倒是有幾分緊張，趕緊伸手支住，免得人摔在地上。

紀元見怪不怪地從懷裡拿出藥瓶，往他嘴裡塞了一粒，伸手扶住自家王爺，眼珠子一轉道：“大人，快把王爺扶進去，此刻需平躺。”

姜雪松不疑有他，趕緊架着人往屋裡擡，等到把人放到床上才有些後悔，怎麼擡到自己房裡了，現在後悔也晚了。

紀元表面看着挺木讷一個人，現在倒是鬼點子多，轉身對着姜雪松說道：“勞煩姜大人看護王爺一會兒，屬下這就去找大夫。”說完也不給姜雪松拒絕的機會，擡腿便走。

姜雪松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人，輕歎一聲，替他蓋好被子，拉好床簾，自己則是搬了把小幾坐在一旁。

這麼坐着還有些奇怪，拿了本書裝裝樣子，其實眼睛一直控制不住地往床上瞟。

這一幕倒是有些眼熟，幾個月前的夜裡，李書衍也是這樣躺在那，隻不過那次他吐了一身的血，那次好像是中毒。

一想到這姜雪松不免有些擔心，李書衍的身子好像确實比以前弱一些，萬毒枯即便可以拔除毒素，但是對身體的傷害是不可避免的，何況李書衍還吃過兩次。

姜雪松隔着朦胧地床紗看着床上那人，蒼白的臉色反而将他襯的更好，此刻躺在那倒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望着他的模樣，心裡不自覺的軟了幾分，扪心自問，姜雪松看不得他受傷，她心裡始終有一小塊地方屬于他。

姜雪松站起身，走到床前，輕輕将床紗撩開一角，順着縫隙看着他。

此刻的李書衍如芒在背，剛才他隻是氣急了有些眩暈，覺着面對姜雪松尴尬，這才順勢裝暈，誰承想竟然被送到床上了。

即便閉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聞着女子特有的淡淡墨香味，心裡那股無名燥熱又翻騰了起來。

李書衍僵直着身子盡量保持不動，喉骨卻不受控制的輕微聳動，偏這一下被姜雪松給捕捉到。

姜雪松的喘息聲近在耳邊，溫熱的氣息吐在脖頸處，李書衍此刻心裡糾結得很，究竟該以怎樣的方式醒來，才顯得不那麼假。

姜雪松可不知道他心裡想了這麼多，半彎下身子去看他，見他眉頭輕皺以為是在忍痛，瞧他這模樣不自覺也染上了些愁緒。

輕聲歎息一聲，伸手撫上李書衍的手腕，她之前和霍伯伯學過一點點皮毛，現在也是關心則亂，想着試試看能不能摸出來是怎麼回事。

李書衍神經緊繃，本以為自己隻要熬過去這一會兒就好了，直到那略微冰涼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肌膚，那一瞬間他腦子裡像是煙花炸開般把理智崩斷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反手抓住姜雪松的手腕，半撐起身子向前，差點撞到姜雪松的臉，兩人現在近的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李書衍眸子裡像是蒙了一層水霧，盯着姜雪松的眼睛，眼廓微縮随後把目光移到姜雪松的唇角，再移回眼睛。

他能聞到面前女子剛洗過臉的皂角味，看她一頭烏發垂在腦後，身上穿着寬松的白衫，手掌傳來對方皮膚的觸感。

下一瞬，李書衍輕輕擡起下巴，湊在對方嘴角處輕輕一吻，這一吻像是春天的杏花片片凋落般輕柔，親得人心癢癢。

李書衍大着膽子啄了一口，随後拉開距離，雙眼含情地看着她。

這一系列的反應太過快速，以至于姜雪松還沒反應過來，被親那一瞬間眨巴一下眼睛，随後微微愣在那，想清楚他在幹什麼後，有些羞澀得不敢看他。

輕咳一聲，慢慢把手抽出來，站直身子冷靜道：“你醒了，還難受嗎？紀元去找大夫了。”

她語調平穩，絲毫不提剛才的事情，這倒是讓李書衍一臉迷茫，剛才那副多情的模樣轉瞬就被打碎，支着床鋪在那懷疑自己。

難道姜雪松不喜歡自己，還是在計較塔娜的話，親她都沒有回應，要不要說些什麼？難道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姜雪松稍稍退後一步，雙手背後緊緊拉扯着，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床紗後，臉上早已泛起一片紅暈，現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僵持着，一個站着尴尬，一個躺着懷疑，直到紀元回來才打破這種局面。

紀元掐着時間回來，又在門口偷聽了一陣，确認倆人沒說什麼悄悄話才推門進來。

他一進來，姜雪松如蒙大赦，随口說道：“我去看看竈上。”

紀元看姜雪松紅着臉扭頭逃走，再一看自家王爺絕望的眼神，心下暗叫一聲不好，難道他家王爺真的……

陸大夫不情不願地去給李書衍把脈，紀元則湊在身邊，低聲道：“王爺，您與姜大人說了？她嫌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