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德也轉頭看向這邊，剛才一聽說姜雪松和李書衍關系不淺，連帶着看這名婢妾的臉都有些熟悉。

長公主微微歪頭，眸子閃着光，仿佛所有的謊言都能被她看穿。

姜雪松淡淡一笑，垂眸解釋道：“妾來自翼州，姓徐，家中行二，父親是個教書匠。”

長公主剛想張嘴繼續問些什麼，李書衍就打斷了她：“這些我都查過了，皇姐放心吧。”

長公主也是個會看眼色的，當即哈哈一笑，瞥了一眼姜雪松，玩笑道：“瞧你寶貝的。”

可笑聲下卻是另一番打算，隻要是有了喜歡的人，那便是有了軟肋，即便翼州鐵闆一塊又何妨，不怕打不破。

說着看向姜雪松的目光裡帶了幾分憐愛，輕柔道：“你在府裡閑着無事，不妨去與本宮做伴。”

姜雪松彎身行禮，長公主又偷偷瞥了一眼李書衍的眼神，她見過愛一個人的眼神是什麼樣，所以她此刻十分确定，他這位七弟，可是要有弱點喽。

等長公主轉身後，李書衍眼見周圍越來越多人圍了上來，當即決定帶着姜雪松走，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左右他平時也不怎麼參加這種場合，所以提前離場也沒人說什麼。

馬車裡，李書衍忍不住再次試探道：“雪松，你有什麼心事嗎？”

姜雪松聞言還是搖搖頭，而這個簡單的動作，在李書衍眼裡卻顯得那麼傷人，她這還是不信任自己。

李書衍的眸子晦暗不明，再次提醒道：“雪松，你可以相信我，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姜雪松勉強一笑，糊弄道：“知道了。”

馬車悄悄停在姜家後院，親眼看着姜雪松進了屋子，李書衍才放下笑臉，站在院子中，看着窗子後面的倩影，問道：“她聽到了嗎？”

“聽到了，當時我跟在大人身邊，保證大人聽到了。”

李書衍眼眸微眯，越發奇怪，嘴裡喃喃道：“這樣她也不願意來找我幫忙？”扭頭看向紀元，“你把李書德的話複述一遍。”

紀元一字不落地說完，看向李書衍的身影，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人剛出去的時候，還碰到了塔娜。”

“她？她找雪松幹什麼？”

紀元臉上不自覺地微微發燙，想着這畢竟涉及自家王爺的顔面，在心裡再三措辭。

李書衍倒是等得有些不耐煩，這麼磨蹭可不是紀元的風格，他回身盯着紀元，不想對方平地驚雷。

“塔娜公主問姜大人有沒有孩子，然後說……說若是王爺身體不行，她要把草原上身體最好的男兒介紹給姜大人。”

紀元盯着李書衍的表情逐漸從震驚轉向不解再轉向憤怒，看着他臉色越發陰沉，知道這是觸及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了。

趕緊找補道：“王爺您放心，屬下已經和姜大人解釋過了。”

李書衍惱羞成怒：“你解釋個屁，你……”說着伸手指着他，手指微微顫抖，半天也憋不出來一句話。

紀元怕他戳到自己，心虛地往後躲了躲，被這麼一吼還有些委屈。

李書衍氣得猛咳好幾聲，難不成剛才在車裡姜雪松是在為這個擔心？怪不得自己問她也不說。都怪那個塔娜，好好的問這個幹什麼。

轉瞬把氣撒到塔娜身上，低聲呵斥道：“塔娜胡說八道，你去查查她什麼用心。”

紀元抿嘴應聲，替塔娜解釋一句：“不全怪塔娜，姜大人說還沒有孩子，塔娜讓姜大人帶您去看大夫，說不行的男人不能要，這麼長時間沒生出娃娃一定是有問題……”

“夠了！”李書衍怒吼出聲打斷他，再聽下去自己就要殺人了。

這一聲倒是把屋子裡的姜雪松給震了出來，她剛洗過臉露出本來的面孔，推開門疑惑地看着他，走近幾步問道：“還沒走嗎？”

李書衍一口氣堵在胸口，隻覺得憋悶得慌，難不成自己還能親自和姜雪松解釋？

越想越氣，竟又是一陣咳嗽。

姜雪松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說的是這些啊，隻以為是紀元把李書德要下手的消息告訴他，他一着急便成這樣了。

姜雪松自己也沒法子，見他心急，便想安慰幾句，走上前輕拍他的背，皺眉猶豫了一下，見他咳得厲害，問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