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韋敏琅臉上的笑停了下來，有些苦澀地說道：“下午便出發，想着你今日一定會來大理寺，就過來和你告别。”

姜雪松沒想到他會走得這麼急，倒是連請他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韋敏琅眼睛彎彎，倒是瞧着有些悲傷，他瞧了一眼周圍，低聲說道：“雪松，你可有心儀的男子？”

他這話問得直白，沒等姜雪松回答，他便出聲道：“秦王殿下昨日來找我了。”

姜雪松緊張地開口問道：“他同你說什麼了？”

韋敏琅淺笑，示意她别緊張，溫聲道：“他說他愛慕你，講你們之間的緣分，秦王就是顧公子，對嗎？”

姜雪松略顯沉重地點點頭。

韋敏琅倒是神态放松，擡頭輕吐一口氣，再低頭時眼眶已然微微濕潤，輕聲呢喃道：“雪松，你知道我心悅你。”

姜雪松低着頭，不敢對上他的目光，隻“嗯”了一聲。

“倘若你與秦王兩情相悅，那我定會以好友的身份祝福你。若是你與他不合适，考慮一下我怎麼樣？”韋敏琅故作輕松道。

昨天李書衍和他談了許多，不隻是在荊州的事情，連兩人從前在太白的事也一并告訴他了。

那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勝算不大。

姜雪松仍舊是低着頭，悶聲道：“我當你是知己好友，沒有别的意思。”

韋敏琅面色沉靜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倘若你沒有心儀的男子，不妨考慮一下我。”

話說到這種地步，姜雪松隻好應聲答好。

韋敏琅大着膽子拍了拍她的頭，伸手到她面前道：“拉鈎，”見姜雪松伸手過來，用尾指鈎住她，好像這樣就能鈎住她的心一樣，認真道，“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了，你也不必有負擔，喜歡你是我的事，再會了，姜雪松。”韋敏琅此刻有種破碎的美感，他想告訴姜雪松自己對她有多喜歡，有多麼希望和她有個未來，可理智告訴他不要這樣做。

他就這麼盯着姜雪松，連眼睛都不舍得眨，半晌過後，強行扭過頭去，忍着淚道：

“這次也不知道會走多久，你若是遇到困難，可以到韋家求助，我父母人都很好。”

“你多多保重。”姜雪松低聲回道，她現在甚至不敢擡頭看，心裡莫名有種辜負他情誼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到他離開才好了一些，姜雪松趴在桌子上，長歎一口氣，心道：李書衍這人手段還挺髒，自己和韋敏琅八字還沒一撇，就急忙把人送走了。

這一下午姜雪松的心情都說不上來地低落，雖然她對韋敏琅沒那種意思，可也希望他能在官場上大放異彩。

挨到了放衙，一出門口就看見馬車攔在前面，馬車裡的人探出腦袋，露出兩頰的酒窩道：“師妹！想沒想我。”

姜雪松的情緒這才有些變化，笑着回道：“師兄，你怎麼過來了？”

許念揶揄道：“誰叫我的師妹是個大忙人呢，也沒時間來找我，隻能我這個當師兄的主動些喽。”

姜雪松緊了一下鼻子，玩笑道：“還不是師兄太忙了，雪松不敢貿然打擾。”

許念笑着“嘁”了一聲，随後喝出一口白氣道：“快上車，外面冷，師兄帶你去下館子去。”

半個時辰後，熱氣騰騰的羊肉鍋架在兩人中間，許念忙着往鍋裡面下肉，嘴上倒是顧不上說話了。

姜雪松忍不住問道：“師兄，我之前托你查的那件事怎麼樣了？”

許念沒回答她的話，眼裡全是那飄起來的羊肉片，撚起一筷子先遞給她，急切道：“快趁熱吃，吃飽再說。”

許念也給自己夾了一筷子，吃到胃裡熱乎，身上暖和不少，啄一口店裡解膩用的茶水後才開口道：“那件事有些眉目，可以确定就是裴鳴做的。”

姜雪松聞言撂下筷子，神色認真許多，趕緊問道：“可有确鑿證據？”

許念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斜眼瞧了她一眼道：“心急了不是？”又吃了一大塊肉後才開口，“當年的許多知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連證據都沒有什麼，我也是憑着猜測去詐了一下裴鳴，發現他言辭閃爍。”

姜雪松替他補充道：“所以說，現在隻是師兄的猜測。”

許念笑着搖搖頭道：“不對，應該說，現在隻缺少一些證據而已。”

姜雪松也知道按照裴鳴的性子，即便是做了也會把把柄收拾幹淨。

許念眼睛盯着鍋裡的肉丸子，随口問道：“你呢，荊州怎麼樣？”

姜雪松撿一些重點和他說了，聽得許念一臉苦色道：“倒是難為你了。”

姜雪松聞言隻是抿嘴笑笑，就見許念湊近了一些，臉隐在煙霧後面道：“師妹，你當真要與桓王一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