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剛從荊州回來，對京城裡發生的事也不熟悉，正好和他了解一番，隻可惜天不遂人願。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姜雪松腳還沒邁出殿門，就被小太監攔住腳步，那小太監柔聲說道：“姜大人留步，德妃娘娘宣您觐見。”

“德妃娘娘？”姜雪松下意識地反問，心裡突然想到先前那個劉貴人，臉色不免更顯疑惑，若真是那個劉惜音，她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李書德背對着兩人站着，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去，表情有一瞬間地僵硬，随後給姜雪松使了個眼色，自己先行離開。

小太監聽到她反問隻是淡淡地笑笑，解釋道：“咱們的德妃娘娘是新冊封的，大人或許還不知道，娘娘就是想找大人說說話。”

姜雪松臉上扯出一抹假笑，輕輕點頭應下。

往鐘粹宮走的路上，小太監一言不發，緘默地在前面領着路，姜雪松跟在他身後打量着周圍的景象。

遠處走來一隊人，幾個太監擡着轎子，轎子上的女子斜倚着，眼眸掃視着姜雪松。

領路的小太監見狀停下腳步，身子靠牆給來者讓路，待人走近時彎身行禮。

“停。”轎子上的女子慵懶地出聲，用手支着腦袋看向兩人。

小太監立馬跪下去請安道：“參見劉貴人。”

這話倒是給姜雪松說糊塗了，眼前的女子是劉惜音的話，那德妃是誰？她來不及多想，緊跟着行禮問好。

劉惜音巧笑倩兮，輕柔地伸手一招，随後站在她轎子前的嬷嬷便走到姜雪松身旁，擡手把人扶了起來。

“這位便是姜大人吧，姜大人實在太客氣了。”

姜雪松忽地想起來這位劉貴人似乎是李書衍的線人，笑了一聲回道：“多謝娘娘擡愛。”

劉惜音瞥向那太監的眼神算不上和善，問道：“大人這是要去德妃妹妹那裡？”

她倒是仗着陛下的寵愛，非要管比自己位分高的德妃叫妹妹。

“是，德妃娘娘宣在下觐見。”姜雪松回道。

劉惜音恥笑一聲，不屑地說道：“哈哈，德妃妹妹也真是有趣，自己不得寵愛，竟然指望着讓大人去給她出主意，大人哪裡像是知道的樣子啊。”

姜雪松越聽越糊塗，垂眸看着鞋尖不接話。

小太監跪在地上身闆筆直，聞言開口道：“回禀貴人，德妃娘娘還在等姜大人。”

劉惜音不滿意地“啧”了一聲，埋怨道：“多嘴，你這是在埋怨本宮不懂事嗎？”

小太監眼球輕顫，見狀把頭低下去，伸手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請罪道：“奴才不敢。”

聽到響亮的一聲劉惜音的心情才好像緩和了一些，輕吐出一串白氣，伸手擺弄着剛染好的指甲，出聲道：

“本宮見姜大人有些眼緣，等一會兒從妹妹那裡出來，也去本宮那裡坐坐。”

說完立馬吩咐道：“徐嬷嬷，你跟着姜大人一起去，姜大人不識路，免得自己走丢了。”

“是”站在姜雪松身旁的徐嬷嬷應聲，接着便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劉惜音擺弄一下頭發，輕聲道：“天冷，姜大人小心着涼。”說完一仰頭，太監們便擡着轎子離開了。

等到人走後領路的太監才堪堪站起身，見到姜雪松身旁的徐嬷嬷也隻是淡淡點頭，繼續沉默地領着他的路。

鐘粹宮離得不算近，一進宮門甚至還有幾分陰涼的意味，在皇宮裡姜雪松也不能帶着匕首，當下小心了三分。

走到殿門口，領路的小太監硬氣了一回，伸手攔住了徐嬷嬷道：“嬷嬷留步，德妃娘娘宣姜大人觐見，閑雜人等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說完扯出一抹冷森森的笑容。

徐嬷嬷對着殿門口虛空行禮，嘴上客套道：“這位公公，你我都是做奴才的，應當知道貴人們吩咐的事情，咱們得盡心做好，”眼睛清掃一下門檻，“貴人最得聖心，若是老奴辦不好貴人交代的事情，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多體諒。”

她這話離火藥味不小，就差直接拿劉惜音去壓那個德妃了。

姜雪松悄悄看戲，看來這後宮的争鬥也不少。

徐嬷嬷見他仍舊是一步不退，聲音嚴厲了幾分，反問道：“公公這麼做，就不怕貴人追責嗎？”

“那你就不怕本宮嗎？”一道女聲從殿裡傳出來。

太監立馬行禮道：“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