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還不知道李書徽正在幫自己做“示威書”,她坐在屋子裡推開半扇窗子,望着剛才那男子坐的位置。
鹿柒往這邊走過來,隔着窗子直接開口道:“大人,有人來找您,一個和尚。”
“和尚?”姜雪松腦子裡突然冒出來道止的嘴臉,開口吩咐道:“請進來。”
說完伸手關了窗子,從榻上站起來疑惑道:“道止?大老遠的,他來荊州做什麼?”
帶着這份疑惑,走到前堂,剛一推開門就看見道止貓着腰,盯着桌子上那盤糕點蠢蠢欲動。
道止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解釋道:“哎喲,姜施主,好久不見啊,你這糕點看着不錯。”
發現真是他,姜雪松臉上的疑惑更甚,開口道:“你怎麼過來了?也沒事先通知我一下。”
她這話說得有些心虛,心裡慶幸恰好李書衍不在,要不然撞上了,自己有嘴也解釋不清。
道止雙手扶着腰,身子往後仰過去,有些誇張地說道:
“怎麼?姜施主不歡迎我?還是說姜施主在這幹什麼壞事怕被我發現,哈哈哈。”
姜雪松扯開話題道:“快請坐,先吃些糕點,我叫廚房去準備晚飯。”
道止行動倒是快,立馬上手抓了一塊塞到嘴裡,撇撇嘴,顯然是不滿意它的味道,自顧地去端茶杯,喝口水順順。
吃完喝完一抹嘴上的渣子,擺擺手道:“不用單做我的,你們晚上吃什麼,帶我一口就行。”
說完自己找了個合眼緣的位置坐下,開口道:“姜施主在荊州呆的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還好,一切還算得上順利。”姜雪松在他對面坐下,随口應付道。
“咦,不應該啊,按照裴鳴那個老東西的習慣,一定會在荊州給你找些大麻煩,要不當初那麼費勁地把你弄過來幹什麼?”道止摸着腦袋,自言自語道。
“不算什麼大麻煩,就是丢了些糧食,還遇到兩次刺殺。”
姜雪松輕描淡寫的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說了一嘴,道止啧啧兩聲,豎起手指贊歎道:“不容易啊,姜施主。”
“你來荊州,是殿下那邊有什麼新計劃嗎?”姜雪松打探道。
“差不多吧,我這次可能在這待上個三五個月,姜施主别嫌棄我啊。”道止又把鞋脫了,自在得像是上自家的床一樣。
“三五個月?什麼事要待這麼久,京城那邊,你我都不在,殿下那邊會不會……”
姜雪松沒想到他要在這待這麼久,語氣都急切了不少。
道止趕緊擺擺手,示意她别擔心:
“哎喲,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那麼大個王爺,自己會做主,再說了,姜施主多說一個月也就能回去了,不用操心他。”
道止一挑眉毛,身子歪靠在扶手上,揚起一點頭說道:“我這次來可是幹大事的!”那表情好像在等着她來問。
“大事?”姜雪松見他一直不說話,隻好順着他的意思問道。
“對!要是幹好了,咱們殿下不出一年就能登上皇位,你我的願望就都能實現了。”道止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他也不多賣關子,用手擋在嘴邊,壓低聲音說道:“姜施主在荊州有沒有聽說過靈教?”他怕姜雪松不懂,還解釋一番,“就是那種亂七八糟的神。”
姜雪松聽到這兩個字,身形微微僵住,不錯眼珠地盯着他,回道:“聽說過,這邊許多百姓都信。”
“其實靈教頭頭是南诏餘孽。”道止又吃了塊糕點,笃定地說道。
姜雪松試探道:“何以見得?”
道止笑了笑,笑的還很無恥,開口道:“我說的,我這次來就是要把這件事坐實,管他黑的白的,我說他是南诏餘孽,就必須是。”
姜雪松腦子飛快地轉着,幾個喘息之間她就想明白了,開口道:“兵權?”
道止打了個響指,指着她說道:“哎,對喽!姜施主果然聰明,一點就透。”
“我來之前也仔細查過,覺得這個靈教确實可疑,他若是南诏餘孽,滅了他那是天經地義,若不是,消滅他們那也是好事一樁,對不對,姜施主。”
姜雪松倒是頗為認同地跟着點頭,自從無生和自己說完靈教的事,她也有心鏟除這個教派。
開口道:“若是靈教鬧起來,殿下作為甯州總督,自然可以回去領兵,那鎮壓完靈教以後呢,直接打到京城?”
道止歪着腦袋搖搖頭,開口道:“暫時還沒想呢,走一步算一步,先把兵權拿到手,到時候用點小手段,拖一拖也行。”
他這說得也太随意了,這麼大個事竟然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