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笑吟吟地從袖子裡拽出一塊玉佩，這是當初李書衍留給她的，和顧公子身上戴的玉佩很像。

顧公子看了一眼，臉色正式許多，收起笑臉開口道：“罷了罷了，本來也就是送來荊州應急的，既然你是赈撫使，那就賣給你好了。”

晴山見狀去取筆墨，姜雪松趁這個間隙問道：“顧公子帶來多少糧食？多久能到。”

他伸開手掌，開口道：“五萬石，三天後就能到了，”說完歎息道，“這回幹賠了，光大老遠送過來就花了不少的銀子。”

姜雪松扭頭看了一眼晴山，應付道：“分給百姓的時候，我會讓他們先說三遍感謝顧公子。”

“那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想想那個場面，趕緊擺擺手拒絕道。

姜雪松接過托盤，在紙上開始寫着文書，嘴裡說道：

“一鬥七十文，五萬石就是三萬五千兩，三日後給你一萬兩，剩下的錢分兩次給你，可以嗎？”

“沒問題。”

姜雪松把文書寫好了，遞到他面前讓他看看，道：“沒問題就簽字吧。”

簽好以後，姜雪松自顧地把文書收好，道：“那公子自便，就不留你吃飯了。”

他今天在姜雪松可沒少被噎，咽下那口氣，轉身往外走。

姜雪松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吩咐身邊的鹿柒道：“派人去跟着點，看看是不是去顧公子那。”

那位老顧公子出了姜雪松的宅子，還感慨幾聲道：“真是個狠角色，我這才到荊州，恨不得把我剝層皮下去，啧啧，小衍什麼眼光啊。”

他身邊的侍衛看着圍在牆外的羽林衛，警惕道：“公子，咱們還是先走吧，等見到小公子再說。”

他登上馬車還回頭看了一眼那秃樹，渾不在意地開口道：“那就走吧，也不知道那倆渾小子想沒想我。”

姜雪松的住宅離李書衍的也不算遠，不過這位顧公子硬是繞了半個時辰才找到。

一下馬車就開始點評，看着院子怎麼都覺得不入眼。

推開大門看見陸大夫站在院子裡晾藥，眼睛立刻彎了不少，提高了嗓音道：“老陸！”

陸大夫見他也是有些驚喜，放下手裡的藥材，開口道：“玉卿，這麼快就到了，之前小衍說的時候，我以為還得幾日。”

顧玉卿直接攀上他的肩膀，道：“這不是想你們了嗎，就快點來了，”伸手捶了他一下道，“怎麼還是這麼瘦，連點肉都不長，是不是那臭小子虧待你啊。”

陸大夫躲開的他的手，不服氣地還嘴道：“别看我瘦，那都是精肉，不像你，一身虛肉，”說着湊近聞了聞道，“一身脂粉氣，又去找哪個紅顔知己去了。”

不提還好，一提顧玉卿的表情都變了一些，扯開話題道：

“不說這些沒用的了，那兩個小子呢，我這個當舅舅的來了，都不說出來接我一下。”

“舅舅。”李書徽從房間裡出來，站在門口輕聲叫了一句，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對這些親戚算不上熱絡。

顧玉卿也隻是淡淡一笑，幹巴巴地說了一句：“小徽長高了，你哥呢？”

“哥在屋裡。”李書徽随手一指。

顧玉卿直接推開門，仰着脖子大聲叫道：“小衍！臭小子，還不快來接你舅舅我。”

進門直奔裡間，沖進去抱住李書衍，伸手拍拍他，像是在檢查他結實不結實一樣。

拽着他在自己面前轉了兩圈，啧了一聲道：“你怎麼也瘦了，上元節的時候還挺胖乎的，這才大半年就又跟竹竿似的了。”

李書衍歪頭看着他，開口道：“好了舅舅，我挺好的，”引着他坐下道，“怎麼才過來，我派人去門口接你，沒接到。”

顧玉卿坐在榻上，癟癟嘴，一揮手道：“别提了，讓人給劫走了。”

李書徽站在他們旁邊，聽到這話立馬轉頭，手去摸桌子上的刀，問道：“被劫了？”

顧玉卿趕緊伸手制止他，解釋道：“别激動啊，小徽，不是什麼大事，就被一個小姑娘給帶走了。”

李書衍側頭看着他，他還能被小姑娘劫走，身邊那麼多侍衛是吃幹飯的？

顧玉卿的侍衛見兄弟倆都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趕緊出聲道：

“公子在路上見到一位姑娘，就讓我們追着去看看，沒想到她給公子來了一招甕中捉鼈。”

“去去去，”顧玉卿皺着眉毛，趕緊開口道，“什麼糊塗話，那是我的計謀懂不懂，在你嘴裡把我說得像是個壞人一樣。”

他給自己找補道：“你不是讓我帶些糧食過來賣嗎，進城的時候看見鎮撫使，我直接就把糧賣給她了。”

顧玉卿想起一下姜雪松的表情，癟嘴說着自己的委屈：

“小姑娘家家的，特别厲害，我去那半天，連屋都沒讓我進，大冷天地讓我在外面坐了半天。”

李書徽抱着手臂，嘟囔道：“又是她！”

顧玉卿抓住他的話頭，湊近了一些，眯着眼睛審問道：“小衍，你和舅舅說實話，你是不是對人家姑娘有意思？”

顧玉卿知道自家侄子是個什麼性子，怕他不承認，直接解下腰間的玉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