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盯着李書衍，眉頭一皺，隐約感覺出不對勁，總感覺自家王爺和姜大人之間有些什麼其他的關系，可他又說不上來。

李書衍起身舒展一下酸麻的肩膀，開口問道：“靈教的老巢找到了嗎？”

一提到正事，紀元的表情也嚴肅了一些，道：“還沒，不過那個師明玉倒是經常利用趙韓南的權力給靈教教衆讨好處。”

“知道了，繼續跟着。”李書衍回了一句，拉開門，轉身去了書房。

另一邊，姜雪松才剛剛進家門，摘下幕簾直接挂在馬鞍上，一會兒還要出門。

晴山帶着無生坐在院子裡撿豆子，見她回來趕緊起身道：“小姐回來了。”

無生也低聲叫了一句：“姐姐，”見她神情恹恹，走上前幾步問道，“姐姐是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嗎？”

他停頓一下問道：“顧公子以後還回來住嗎？”

姜雪松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無生嘴角微微向上，轉而又是一副哀戚的模樣，開口道：“那個顧公子人好，不像無生，什麼都幫不到姐姐。”

“姐姐也别生氣，若是顧公子因為無生的事和姐姐吵架，那無生去給他道歉。”無生小聲說道。

晴山有些疑惑道：“你在說什麼？”

無生有些慌亂，把脖子上不大合适的圍脖拽緊，說道：“沒什麼，就是小顧公子……沒什麼，無生多嘴了。”

說完他彎身行禮，圍脖稍稍松開，姜雪松看見他脖子上的血痕，沒猜錯是被李書徽弄的。

姜雪松輕聲吩咐道：“晴山，你給無生上些傷藥。”

說完轉身回到書房，現在的糧食維持不了多久，她得早做打算。

書房裡，姜雪松握着筆，斟酌半天才在奏折上寫下字。

大意就是來到荊州發現流民太多，糧食不夠吃，請求再給撥一些糧食。

姜雪松揉揉酸脹的眼睛，心裡又把黃元載罵了一遍。

若不是他貪污國庫，哪能到今天這種局面，臨出發前，十萬石糧食還是勉強湊出來的。再想要恐怕也要不出來。

轉念一想，又怕裴鳴給自己找麻煩，再次寫了封信，交給許念，讓他幫自己周旋一二。

把奏折和信交給旁邊的侍衛，囑咐道：“加急送回京城。”

奏折還沒送出去，她就不抱什麼希望了。

兩隻手撐着頭，自言自語道：“去哪找糧食呢。”

鹿柒站在對面，聽到這話也跟着思考，出聲道：“大戶人家應該還有些存糧，不過多說能捐個幾百石，那麼多流民，可能連一頓都不夠吃的。”

姜雪松揉揉臉頰，拿着筆在紙上随便地亂畫，嘴裡念叨着：“荊楚往北是中州，可惜中州的應急糧被黃元載貪了。往東是揚州，往南是交州，西邊是劍南。”

“劍南道路崎岖，糧食送不過來，那也就剩下揚州和交州了。”

鹿柒見她動作，試探地問道：“那咱們要給交州和揚州的刺史寫信，要一批糧食？”

姜雪松閉上眼睛，身子靠在椅背上，自己家的應急糧誰都不願意輕易交出去。

“寫！要到一點算一點，”睜開眼睛，嘴角微微一笑道，“走，去找趙刺史去。”

姜雪松到屋裡才剛休息一會兒就又風風火火地出門。

輕車熟路地來到趙府，這次趁着日光仔細看了一下那琉璃瓦。

既然趙韓南這麼有錢，不如放點血給百姓，去其他郡縣買些糧食。

鹿柒先一步下馬，敲響門闆道：“赈撫使姜大人來訪。”

管家立馬把門打開，他還記得姜雪松，彎腰恭敬地說道：“大人請您到前堂等候，在下這就去禀告我家大人。”

姜雪松略一點頭，路過那寶葫蘆的時候還不忘和鹿柒說：“這麼多金子，能買不少糧食。”

鹿柒轉過頭，頗為認真地看着，湊近一步，壓着嗓子道：“那我夜裡來一趟？”

姜雪松搖搖頭，能正大光明地拿幹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飯廳裡，趙韓南剛吃飽飯坐在那用茶水漱口。

看着管家進來，吐掉嘴裡的漱口水，擡眼看着，等着他出聲。

“老爺，姜大人來了，在前堂等您。”管家半彎着腰，開口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