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甩掉腦子裡的混賬想法,要是再這樣想下去,恐怕以後都不敢面對自家王爺了。
李書衍穿好衣服,把頭發攏到一側,隻是淡聲道:“給揚州那邊去個信,讓舅舅運些糧食過來。”
他早讓揚州準備好了糧食,就等着現在用。
李書徽眼睛亮閃閃地盯着他頭發,捏起一撮道:“哥,我給你編個長生辮吧。”
李書衍側頭瞧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輕輕上揚,無奈道:“就這一次。”
“我編辮子的手藝可好了,哥,你快坐下。”
李書衍任由着他擺弄自己的頭發,随手撚起一封書信看,這上面都是京城最近的消息,看了幾眼随手放在一旁,說道:“桓王最近與裴鳴鬥得挺歡。”
“是,桓王最近的小動作不少,看樣子像是想動手。”紀元回道。
“先除裴鳴,再奪皇位,必要的時候幫他一下,裴鳴太礙事了,有他在,李書德成不了氣候。”李書衍吩咐道。
紀元點點頭,忽然想到前兩天姜雪松遇刺的事情,開口道:“姜大人遇刺查到是裴鳴吩咐人做的。”
“嗯”當初還是他派人透露的消息,到了荊州他有些疏忽,想着之前裴鳴已經派人刺殺過一回,應該不會這麼快搞第二次。
這才讓人鑽了空子,姜雪松眼睛受傷,他有一部分責任。
見他情緒越發低落,紀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難不成自家王爺真是單戀姜大人不成?怎麼光提一嘴,人就落寞成這樣。
這想法要是被李書衍知道了,指不定怎麼訓他的,自己在他眼裡就是這麼一副愛而不得的怨夫模樣嗎?
“多注意一下她身邊的動靜,别再出差錯。”李書衍說完半天不見人回應,轉過頭一看才發現人竟然在走神,叫道:“紀元?”
“啊?”紀元回過神來,心虛地抿了一下嘴巴,問道:“王爺叫我?”
李書衍打量一眼,平日裡紀元最是靠譜,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隻當是他是太累了沒休息好,收回目光又耐着性子重複了一遍。
紀元悶聲應着,看着自家王爺的側影,忍不住地問道:“是不是姜大人知道了什麼?才會和您鬧得這麼兇。”
“什麼?”李書衍開口反問。
李書徽停下手裡的動作,臉色一變,眼神裡帶着些警惕地看着紀元,那感覺好像紀元一句他哥不愛聽的,他都會立馬沖過去咬他兩口。
紀元頂着兩重審視,吞了吞口水道:
“姜大人會不會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咱們把她和桓王的關系透露給裴鳴,比如讓青鳥設計與咱們同行,比如……所以才生氣的?”
紀元一連串說了好幾個,這麼一聽李書衍也沒少算計姜雪松。
李書衍聞言陷入了沉思,姜雪松昨天情緒确實是有些不對,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就要兩清,難不成真像紀元說的那樣。
李書徽把他的頭發梳好,最尾端編上辮子,不以為意地說道:“管她怎麼想的,能幫上哥的忙是她的榮幸。”
紀元聽着這話輕歎一口氣,到底是年紀小不懂感情之事,在這胡亂地開口。
怕李書衍聽見去,趕緊勸道:“王爺,要不和姜大人解釋一下。”
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啊,自家王爺确實是利用她啊,完蛋,死局。
李書衍還沒什麼情緒波動,倒是把他給愁得不行。
見李書衍還不出聲,試探地說道:“姜大人那邊選擇多,這種事,錯過了可就是錯過了。”
李書衍掩唇輕咳幾聲,又回想了那日吵架的細節,姜雪松應當是因為自己隐瞞她,以及為當年不告而别的事生氣。
“再等等,等她消氣了我再與她解釋。”李書衍仔細思考一下出聲道。
紀元看他這模樣,又想想袁公子的噓寒問暖,更不用說最近還新來了一個張口閉口叫姐姐的小子。
怎麼看自家王爺勝算都不大啊,都被人家掃地出門了還在這等什麼,等着喝喜酒嗎?
紀元甚至已經想到了,日後姜雪松成婚時,自己王爺站在門口的苦澀模樣了,想想都可憐。
決心幫他一把,眼神堅定地開口:“王爺,還是早些下手吧,姜大人也都不小了,要是她成婚了,您可就沒機會了。”
李書衍聞言又是一頓猛咳“咳咳……咳”
李書徽的反應更大,靠着桌子的身子彈起,眉頭緊緊地皺起,扭頭質問道:“哥要娶嫂嫂了?還是那個姜雪松?”
八字沒一撇的事,怎麼到他們嘴裡就成了這樣。
李書衍沒去看盯着自己的兩人,隻是淡聲回道:“我會好好考慮的。”
紀元忍不住小聲嘟囔道:“就是嘛,王爺都多大年紀了,同齡人孩子都好幾個了。”
李書徽自己在一旁生悶氣,哥哥什麼時候就對姜雪松有意了,昨天不還是大吵了一架嗎?難不成哥就喜歡這種?
要是李書衍知道他倆腦子裡編排自己的話,指不定又要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