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躲開羽林衛,還拿走幾十袋甚至幾百袋糧食,看來對方人數不少啊。
姜雪松冷眼盯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兩人,總覺得和他們脫不了關系。
師明玉腳步一頓,伸手指着一堆糧食道:“喏,就是這。”
姜雪松上下掃了一眼,走近幾步,用手去按麻布袋子,糧食的手感和幹草手感不一樣。
姜雪松左按按右敲敲,越忙活心越寒,摸了這幾個,竟然沒有一個是糧食,後退半步,拍掉手上的灰。
師明玉手裡的扇子往身後的空地指去,開口道:“那邊的糧食就是丢的,今早一打開發現缺了一大塊。”
姜雪松微微點頭應下,他倆在這,自己也不能表現出來太多,斂了心神,沉聲對跟在最後面的鹿柒等人說道:
“你們去羽林衛找幾個人過來,把糧倉清點出來,看看還有多少糧食。”
鹿柒悶聲應了,随即吩咐那兩個人侍衛去清點,自己則和另一個繼續跟在身邊保護。
趙韓南眼珠子一轉,雙手背後,腰杆挺直了一些開口道:“姜大人,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盡管開口,别和我客氣。”
“那是自然。”姜雪松回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那還有點公務要處理。”趙韓南找借口推脫。
“好,”姜雪松表面平靜地開口,等到人走才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吩咐道,“把那些羽林衛給我帶過來。”
糧倉裡也不是審犯人的地方,姜雪松就先坐在他們平日裡值夜的小屋等着。
小屋也不大,擺了兩張方桌,幾把凳子,打開門還能聞到一點淡淡的酒氣。
姜雪松坐在靠裡面的那張桌子後,雙手交叉,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才睜開眼睛。
十幾個人都站在她面前,這屋子倒是立馬顯得擁擠起來。
“說說吧,怎麼回事?”姜雪松壓抑着怒火,出聲問道。
那些個羽林衛面面相觑,誰也不出聲。
咚咚兩聲,姜雪松敲着桌闆,聽那聲音就知道她多用力,沉聲道:
“把昨夜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可有發現異常?隐瞞不報者,就地正法!”
這些個羽林衛前兩天才剛見識過姜雪松的厲害,現在一聽這話多少有些發怵,私底下嘀咕半天,推搡着站在最靠前的那人,讓他開口。
他沒辦法,隻能硬着頭皮地開口:“回姜大人,昨天夜裡風大,兄弟們沒有取暖的東西,就喝了兩壺酒。”
“嗯”姜雪松隻是輕聲應了一句,這倒是讓他們有些摸不着頭腦,本以為會等來一頓訓斥,結果就這麼輕輕掀過了。
高興的還是太早了,姜雪松對着鹿柒吩咐道:“去把白獻齡叫過來。”
白獻齡是這次随行的校尉,負責統管兩千羽林衛。
吩咐完姜雪松就閉上眼睛休息,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那些個羽林衛倒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要賞要罰幹脆一些,就這麼吊着人,實在是難受。
先前開口的那人和同伴們相互使了幾個眼色,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姜大人,昨天夜裡我們雖然喝了點酒,可是沒發現什麼其他的動靜,是不是在别的時候出岔子了。”
他們倒好,直接把鍋摔到别人身上。
别管他們說什麼,姜雪松就是不言語。
最近陸續又來了不少的流民,白獻齡幹脆也就住在了城外,大部分的羽林衛也都在城外,隻在城内留了三百人看守糧倉。
往糧倉走的路上,白獻齡一臉凝色,隐約也察覺出一些不對勁。
“大人,白校尉過來了。”鹿柒低聲說道。
那些個羽林衛自覺地往兩旁散開,勉強讓出一條小路讓他們走進來。
姜雪松這才睜開眼睛,打眼一瞧,白獻齡一臉土色,身上的衣服看着也像是幾天沒換過了,近四十的年紀,鬓角已經有些白發。
白獻齡走到桌子前,恭敬地行禮道:“下官見過赈撫使。”
姜雪松神色淡淡的,往右側看了一眼,開口道:“白大人請坐。”
白獻齡微微發黃的眼珠子一轉,一邊坐下一邊用眼睛不停地打量着那些羽林衛,雙手接過姜雪松遞過來的茶,細細看了一眼她的臉色。
來的路上鹿柒一個字也沒說,隻催促着快一些。
搞得他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身子坐得越發端正,開口問道:“不知,姜大人叫下官來有什麼交代?”
姜雪松冷眼瞧着他,時間越久他心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