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首飾店出來後,姜雪松直奔大理寺,先把沈溫從要的東西送過去再去找許念。
還沒等敲門,就聽見屋裡連聲地歎息,不止他自己,連帶着王武也站在一旁歎氣。
兩人在屋裡左轉轉右轉轉,就是想不出來該怎麼下手查這個案子。
“又怎麼了師兄?”姜雪松推門進來,見倆人蹲在地上比畫着什麼。
許念一臉的愁容,王武瞧了一眼說道:“沈大人命許少卿明晚之前捉到裝神弄鬼之人,少卿正計劃着今晚帶兄弟們去破廟前面蹲守呢。”
姜雪松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瞧了一眼,看他用小石子劃出來的計劃圖後,說道:
“是該犯愁,不過我瞧着今晚鬧鬼的地方不見得是破廟。”
“怎麼說?”許念單挑眉問道。
姜雪松聳聳肩膀,說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做兩次。她們扮鬼無非是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自然是哪人多往哪去。”
許念聞言眉毛皺得更深,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别?
姜雪松見此說道:“好了,我要去地牢一趟,你們慢慢研究吧。”
今天的地牢比往日更加陰森,連空氣都難聞了不少。
門口的守衛見狀問好道:“姜大人,是要提審犯人嗎?”
“嗯,我見一下翁文。”她輕點頭應着。
繞開守衛,姜雪松駕輕就熟地來到翁文的牢房前,剛一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臭味,那味道說不清具體是混雜了些什麼。
蓬草上躺着一個人,目光呆滞地仰躺着。瞧着比前幾天瘦了一大圈,皮膚松垮地往下垂着,看着倒是有幾分駭人。
那守衛捂着口鼻湊近說道:“這幾天,翁文越來越瘋,天天喊叫說自己見到了仙人,馬上就要飛升。”
姜雪松眉頭輕皺,看着他這副模樣,心裡莫名揪緊,輕聲問道:“找大夫看了嗎?”
“看了,沒法子,估計這輩子就這樣了,前幾日那個術士關在他旁邊,他還能有個伴,這回倒好,隻能等着判刑了。”
那守衛說完扭頭就去看隔壁牢房的情況。
那個跑走的術士和翁文不是一個案子的嫌犯嗎,怎麼能關在一起?
沒等姜雪松細想其中的關鍵,翁文就突然從地上蹿起來。
雙眼死死地盯着她,一隻手從栅欄裡勾出來,差一點就要抓到姜雪松。
他臉上的褶皺更加明顯,咬牙切齒地說道:
“姜雪松,你不得好死!翁家的血仇我一定會報,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姜雪松被吓得後退了兩步,那守衛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隻是見他的模樣便拿刀鞘打在他的手上,嘴裡喝道:“又發什麼瘋?”
翁文一見他轉回來就開始傻笑,嘴裡發出嗬嗬的笑聲,口水順着嘴角流下。
姜雪松隻覺得一股冷意從後脊蹿上來,翁文根本沒瘋,他在演戲!
守衛伸手攔着姜雪松,把她安全送出去,可姜雪松卻覺得自己身後一直有道目光在注視着自己。
這種難受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了放衙的時候,青鳥來接姜雪松去大長公主府參加及笄禮,李夢和的及笄禮中午便禮成了,晚上是宴席。
沈溫從的馬車前腳剛走,姜雪松後腳也上了馬車,回頭看向許念面露疑惑道:“師兄不去大長公主府嗎?”
她記得大長公主也給許念下了帖子。
許念笑着搖頭,大理寺要定期向陛下述職,沈溫從忙着去參加自己女兒的及笄禮,這任務自然就落在了許念的身上。
他沉了沉肩:“唉,不比你們潇灑自在,本少卿得去紫宸殿述職。”
陛下正‘病着’能不能見他都兩說,但是該走的流程得走。
“能者多勞,師兄辛苦了。”姜雪松笑着回應一句,随後進了馬車。
這公主府沈溫從也生活過幾年,對這裡算得上是熟悉,從角門進來,繞過走廊直奔後面正屋。
“枝枝。”沈溫從出聲喚了一句,臉上的笑都快溢出來了,“生辰快樂,祝我的漂亮女兒,能成為天下第一女俠。”
“爹!”李夢合嬌俏的出聲,滿頭的寶石簪子更顯貴氣,小碎步走到沈溫從身邊,小聲抱怨道:“爹,你怎麼才來啊,我以為你會請假來陪我的。”
她嘴上在抱怨,可眼裡都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沈溫從能來公主府,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可不敢再要求其他的。
沈溫從滿臉笑意地哄着她道:“一放衙爹不就過來了嗎,看看爹給你帶了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