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背後拿出一個紅木盒子,李夢合接到手裡仔細地瞧了一眼,打開裡面放着一隻掐絲金镯,這樣的手镯她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瞧不出什麼稀奇的。
掩蓋好失落情緒,眼睛彎彎,笑道:“好漂亮的镯子!”
沈溫從一臉看透了的表情,抿嘴輕笑,輕哼一聲,伸手從盒子裡拿起镯子,按了一下镯子上的紅寶石,嗖的一聲,镯子裡彈出一截短刃。
李夢合瞪大了眼睛,嘴裡發出驚歎:“喔!這個好,這個我喜歡。”
沈溫從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調轉手镯,又按下綠色寶石,镯子上彈開一小片金屬片,開口解釋道:
“往這裡放些毒藥,可以悄無聲息地殺人;放些解藥,關鍵時候保自己一命,爹懂你吧!”
李夢合從他手裡接過手镯,忙不疊地就往自己手上套:“謝謝爹,果然還是爹最懂我。”
“那是自然。”
“合兒,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啊?”父女倆正擺弄着手镯呢,一道菊黃色的身影從内門走出來,手裡團扇輕搖,端的是一副國色天香。
來人就是大周永樂公主李書怡,李夢合的母親,沈溫從的前妻。
沈溫從錯開目光,微微轉頭,不想和她有接觸。
李書怡的長相豔麗,和金靈兒是一個類型的,但比金靈兒多了幾分信手拈來的自在。
李夢合尴尬地看了一眼她,喚了一聲:“母親”,随後轉頭,打量着沈溫從的表情。
李書怡倒是沒什麼尴尬的地方,舉止得體,笑着對李夢合說道:“合兒,剛才金家小姐正在找你呢,你還不去看看,我與你父親說幾句話。”
李夢合猶豫了一下,看母親的表情不容拒絕也隻能乖順地退出去。
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看沈溫從一眼,那表情再明顯不過了,意思是别和李書怡置氣。
沈溫從抖落抖落袖子,任由着那人走近,女子身上特有的香料味将他籠罩,流蘇步搖漸漸停穩。
李書怡柔聲開口道:“你瘦了。”
沈溫從冷哼一聲:“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不必用這副嘴臉見我。”
李書怡臉色愠怒,手裡的扇子垂下,責怪道:“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話嗎?我們何必鬧成這樣。”
“好好說話?你做了讓我好好說話的事情了嗎?說吧,這次點名要我來又有什麼企圖。我看看我這小小的大理寺卿能幫上你什麼?”
他這話說得也太難聽,換成是别人指定要翻臉。
李書怡眉頭一皺,眼裡水波攏起,聲音拔高了一點,反問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不是嗎?長公主殿下。”
沈溫從字咬的極重,轉過身子,情緒稍稍有些激動:“你不從來都是這種人嗎?若非如此,當初你又何必選擇我?”
“當初北境求娶公主,朝中隻有你和五公主及笄,你若沒嫁給我,那去和親的不一定是五公主。果然應了那句老話,漂亮的女人不能信。我門第不高,利用完你就能随意踢開,真是好算盤。”沈溫從紅着臉,咬牙道。
“你那個相好的,孟大統領今天沒來嗎?”沈溫從字字誅心,恨不得用言語把李書怡釘在牆上。
“夠了,沈溫從!”李書怡受夠了他的嘲諷,不耐煩地叫停:
“我叫你來不是為了聽你婆婆媽媽的抱怨,你若心有不甘,大可以到陛下面前去參我一筆,實在不行你追到地下去和先皇抱怨去。”
李書怡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直接把話堵死。沈溫從嘴巴緊抿成一條直線,冷着臉聽她的訓斥。
“我叫你來是為了商量合兒的婚事,你若是不願意與我說話,不想認這個女兒直說。明日我就上報陛下,日後合兒隻是我一個人生的,和你沈溫從沒半點關系。”李書怡拔高了嗓音說道。
“你……”沈溫從自覺理虧,讪讪地收了聲,他對李書怡的情感很複雜。
年輕那會兒是真的喜歡過她,哪怕當時做驸馬,可能一輩子在仕途上沒什麼成就他也願意,可結果呢,李書怡對他隻是利用,由愛生恨,由愛生懼。
“枝枝的婚事,我希望由她自己選,不論是高門顯貴還是平頭百姓,她真心喜歡就好。”沈溫從歎息一聲說出自己的想法。
李書怡眉頭皺了一下就開始反駁:“合兒和其他的女子不同,她是郡主,怎麼能随便找個人嫁了呢?”
沈溫從兩手一拍,梗着脖子叫喊道:“那你想讓她嫁給誰?難道你真想讓她嫁進宮裡?李書怡,你那點心思别以為别人不知道,皇帝上面還有太後呢,輪不到你一個當姑姑的來攝政。”
“沈溫從!”
大長公主吼了一聲,身子都有些微微抖動,她深呼吸幾口氣。轉過身不再看着他,聲音帶着些無奈地說道:“罷了,我與你說不通。”
倆人在屋子裡聊了一盞茶的時間,最後鬧了個紅臉。沈溫從甩下一句,話不投機半句多,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