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松彎腰拱手道:“是,是,是,狀元大人。”
許念趕緊别過頭去,臉上微微發紅,問道:“你怎麼過來了?今天出外勤好像沒有你呀。”
姜雪松扭回頭,看了一眼旁邊叫賣的馄饨攤子,開口道:“先吃點馄饨,咱們邊吃邊說。”說着她舉起自己的荷包晃了晃。
“那恭敬不如從命。”許念先一步對着小販喊道,“老闆,來兩碗馄饨。”
“好嘞。”
姜雪松坐在西側,看着周圍來往的百姓說道:“前幾天也沒見這地方有這麼多人。”
“别提了,”他伸手指了幾個攤位開口道,“自從出了那屍體的事情,周圍的百姓就人心惶惶的。昨晚又鬧了鬼,今早這幾個算命先生為了搶攤位差點沒打起來,還是我勸的架呢。”
“二位客官,馄饨來喽。”老闆是個小老頭,聽着上菜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搓搓手掌問道,“客官可是在讨論破廟鬧鬼的事情?”
姜雪松舀了一口馄饨湯,嘗嘗味道,問道:“老闆知道什麼内情嗎?”
“哎呀,内情說不上,就是聽到一點傳聞。”他眼睛賊溜溜地往街上瞥了一眼,随後坐下來,湊近了壓低聲音說:
“那女鬼是被太後害死的,來找太後索命的,但是太後在皇宮裡有神明護着,她進不去,怨氣沒地方發洩就隻能在這破廟鬧,聽說她已經擄走幾個人了。”
他好心地對着姜雪松囑咐道:“特别是女子,千萬别一個人走夜路,搞不好就被她帶走了。”
“哦,好。”姜雪松趕緊答應着。
許念一個馄饨直接吞下去,把眼淚都燙出來了,那老闆回過身從另一張桌子上拿過來涼茶。
給他倒了一杯,小聲嘀咕着:“今天好像是有官兵過來,二位可别說是我說的,念叨貴人的事搞不好要掉腦袋的。”
他挑了下眉毛給兩個人使眼色。
許念被燙的聲音都變了一些,啞着嗓子說道:“放心吧老闆。”
他話剛說完王武就走過來,那老闆一見官兵趕緊站起身,還沒等回自己的攤子前,就聽見王武叫道:“兩位大人,情況已經打聽清楚了。”
老闆聽到這話,手裡的抹布都吓得掉在地上了,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撈起來,看着兩人的臉色變得不自然,懊悔地歎了一聲,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王武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也沒瞧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啊,怎麼都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許念一踹旁邊的凳子說道:“先坐,吃碗馄饨慢慢說,老闆再加碗馄饨。”
王武擦擦筷子開口道:“這事啊,還真有點蹊跷……”
“應該是有人在裝神弄鬼,我走訪了那幾個聲稱見到鬼的人,她們看到的有的是高個子有的是矮個子,有長發還有短發,總之都不一樣。”
王武往馄饨裡加上一勺香菜末,繼續道:“那廟門上還用血寫着,裴家女郎,還我性命。”
姜雪松手上的動作一頓,這就差直接報太後的名字了,桓王的動作這麼迅猛嗎?
“總之現在滿京城都在念叨這個案子。”王武一嘴裡塞了兩個,含含糊糊地說道。
許念啧了一聲又開始歎氣,說道:“好不容易找到的證人還丢了,要不這案子就好辦多了。”
姜雪松問道:“師兄,若是按大周律例,這種情況得怎麼判?”
許念苦惱地直撓頭:“哎呀,這換了旁人都好辦,可那是太後啊,能怎麼判?下一道罪己诏,自請去念佛,也就這樣了。”
姜雪松頗為認同地點點頭,撂下勺子,從荷包裡掏出一錠碎銀子放在桌面上,道:
“我是被沈大人派出來取東西的,晚回去該說不過去了,先告辭了師兄。”
許念把碗裡的湯喝淨,道:“行,你先回去吧,咱們大理寺見。”等姜雪松轉身的時候,他再次叮囑道,“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姜雪松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帶着青鳥直奔一街之隔的首飾店。
和老闆說明來意後就等在店内,趁着老闆取東西的時間姜雪松在店裡左右瞧瞧。
姜雪松随意拿起一個看了一眼,努努嘴,像是不大滿意地放下。
青鳥跟在她身後,仔細地記着她都拿起來過哪幾個,開口問道:“大人要買些首飾嗎?”
姜雪松搖搖頭道:“沒看到太喜歡的。”
她說着往青鳥的發間看過去,見上面光秃秃的,便又低頭去找,挑了一個往青鳥頭上戴去。
青鳥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微微半蹲,低着頭任由她動作。
姜雪松戴好以後,欣賞道:“不錯,你戴着這簪子舞劍會更好看。”
說完她就又去給晴山挑一個,要是自己厚此薄彼,回家指不定會被那小丫頭怎麼念叨。
青鳥借着櫃台上的鏡子瞧了一眼,大抵是個劍柄形狀的墨玉簪,倒是挺好看,隻是她該怎麼處理這簪子,交給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