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着這麼一小會兒時間,腦子飛快地盤算着。
突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擡眸看着李書德,舉起茶杯緩聲道:“那就祝殿下前路順遂,榮登寶座。”
李書德笑得像是綻開的花一樣,連聲道:“好好好!姜先生也加入,天助我也。”
道止撐着桌子站起身來,用杯子大力地撞向姜雪松的杯子,茶水濺了李書德滿臉。
不過他現在可顧不上這麼多,也跟着站起來,頗為激動地開口道:“這回就穩妥了。”
還不忘給姜雪松打保票道:“你放心,翁茂則的事我會出手的,他竟然企圖陷害本王,哼,老子提刀殺賊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那個山溝溝裡熬着呢。”
姜雪松也被道止拽了起來,雖然不知道興奮個什麼勁兒,可臉上也得應和地笑着。
她開口道:“殿下,翁茂則的事情已經闆上釘釘了,接下來的事情大理寺會審判他的,在下以為更重要的是太後的案子。”
高興勁兒過去,李書德背手在屋子裡踱步,思考着姜雪松的話。
道止半攤在椅子上,用舌頭舔着自己缺失的牙齒,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裡,空落落地問道:“姜施主,你有什麼主意?”
“咬住太後巫蠱案,死不松口,最好是可以把太後幽禁起來。”
“幽禁……”兩個人都跟着念叨,仔細思考着她話裡的意思。
道止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情緒激動地拍着桌子,嘴裡振振有詞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李書德走過來,踹了他凳子一下,轉頭對姜雪松說道:“他腦子不太好,算半個瘋子,先生别見怪。”
道止晃悠了一下,趕緊站起來,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臉上都是止不住的興奮,望向姜雪松道:“離心計對不對?”
沒等姜雪松回答,他就自顧地說道:“你是想把太後關起來,這樣裴鳴對小皇帝的控制就減弱了。”
“要是咱們也往宮裡送幾個妃子,吹吹枕邊風什麼的,小皇帝被迷糊住,想除掉裴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現在年紀漸長,最是不好管的時候,再說裴鳴那個狗脾氣,誰能忍受得了啊……”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到最後根本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李書德微微側頭湊近了仔細聽。
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教訓道:“又犯老毛病,好好說。”
說着給他使了個眼色,聲音從唇縫中擠出來,道:“别給我吓到姜先生。”
道止一咧嘴,轉回身子抱歉道:“姜施主,你别介意啊,我容易激動哈。”
他突然擺擺手,聲調拔高了不少道:“但是我不咬人的!别害怕。”
姜雪松喉嚨聳動一下,牽強地扯了下嘴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道止這才意識到自己坐在桌子上,在姜雪松的注視下,慢慢地挪下來,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問道:“姜施主,你說的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嗯,差不多,裴鳴現在專權,很大原因是他與陛下的關系,若是離間他們,裴鳴就好對付了。”姜雪松說着自己的見解。
李書德“嗯”了一聲,語調微揚:“好,就按姜先生說的做,我這邊找其他官員一起給陛下施壓,讓他不得不把案子查下去。”
他的聲音裡帶着些竊喜,舔了下嘴唇,開口道:“翁茂則既然已經被拖下來了,咱們是不是也該開始安排自己的人手了。”
“殿下可有心儀的人選?”
李書德嘴角輕勾了一下,略微思慮,開口道:“還在考慮當中,通儀大夫王湖如何?”
道止咂咂嘴,啧了一聲,開口道:“要是那個姓裴的老東西也昏頭,不和咱們搶尚書之位該多好。”
被李書德瞪了一眼後,癟癟嘴,仔細思考着:“隻是這事能這麼容易辦成嗎?六部咱們和他搶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什麼起色,現在就能搶得過了?”
姜雪松出聲道:“裴鳴縱橫官場幾十年,不會讓到嘴的鴨子飛走的,若是殿下搶奪刑部,可能會引起他的反擊。”
李書德沉悶地應了一聲,他們說得也都對,可是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想白白浪費了。
姜雪松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試探道:
“殿下,其實這尚書之位,隻要不落入裴鳴的勢力範圍内,對我們來說都是好事一樁。若是搶不過裴鳴,倒不如把尚書之位推給純臣。”
李書德雙手交握,拄在下巴處,喃喃道:“純臣?”
道止一拍手,叫道:“不如咱們推舉金靈均如何?金家在朝廷中的影響力不小,但是和裴家不對付。金靈均這個人又死闆,别管誰當皇帝,他就認他的死理。”
李書德臉上的陰霾散開一些,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嘴角的笑止不住地揚起,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好事。
眼睛偷瞄一眼姜雪松,收住自己的笑容,吞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