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安躺在劉貴人腿上,喃喃道:“阿音,我今天讓人把姓翁的給揍了。”
劉妩音伸手撫摸他的鬓角,語氣輕柔道:“陛下真厲害,這樣才像是皇帝呢。”
李樂安騰地坐直身體,盯着她的眼睛問道:“阿音,你說這事外祖會不會生氣啊?”
在她面前,李樂安語氣格外柔軟。
劉妩音面目柔和,輕笑着拉過他的手,開口道:
“陛下,您是皇帝,是這全天下最尊貴的人,誰能忤逆您呢?您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掌權了。”
“可是……可是我。”李樂安垂眸,語氣激動地開口。
劉妩音輕輕用手抵住他的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陛下,裴家是外家,雖然與您有血緣關系,可到底是隔着心的,難道陛下想被丞相控制一輩子嗎?”
李樂安眼裡的光愈發堅定,說道:“阿音說得對,朕是皇帝,誰敢忤逆我。”
轉瞬,他的情緒又低落下來:“可是我就這麼處置了翁茂則,太後會不會傷心,那是她的親舅舅。”
劉妩音用手捧起他的臉,開口道:“太後是您的生身母親,這世間您是娘娘最親近的人。”
她眸子一轉,嬌俏地開口:“再者說,這事确實是他做得太過分了,竟然當街刺殺,陛下不過是打了他一頓,略施小懲而已,娘娘她能明白您的苦心。”
李樂安垂下眼眸,這話他哄着自己信,緩緩靠回劉貴人身上,讨好地開口:“阿音,我封你為貴妃怎麼樣?”
劉妩音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竊喜,推脫道:“陛下,臣妾原來不過是一個奉茶宮女,幸得陛下垂憐,如今的貴人之位已經讓臣妾惶恐了,若是成了貴妃……”
李樂安明白她話裡的意思,自己要是這麼快就把人推上高位,那些大臣彈劾的折子估計會堆滿金銮殿。
“阿音你等一等,總有一天朕會封你做貴妃,賞萬金。”
李樂安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對自己還是在對劉妩音說。
“太後娘娘稍等,容奴婢前去禀告。”
宮女慌亂的叫喊着,實在是太後的模樣有點吓人,大聲通報一聲,裡面也好有所準備。
太後一甩衣袖,身邊的嬷嬷就大步上前,擰了一下那宮女,訓斥道:“太後娘娘也是你能攔的?”
太後站在門前,等着人開門,深吸一口氣往裡面走去,略帶嘲諷地開口:“陛下原來躲在這。”
劉妩音麻利地起身,她知道太後看不上自己,隻能伏低做小,規規矩矩地行禮道:“臣妾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睨了她一眼,嫌棄之意溢了出來,冷哼一聲,上下打量着劉妩音,在這小花廳裡來回轉。
拿起桌上的琉璃花樽,斜眼看着她道:“西域進貢的花樽就這麼兩個,一個在哀家那,另一個竟然在你這,你也配?”
劉妩音趕緊跪在地上,開口道:“娘娘恕罪。”
李樂安孩子氣地把她從地上拉起來,開口道:“這是朕賞給劉貴人的,若是太後喜歡,下次再叫他們進貢。”
太後緊咬着後槽牙,把那花樽放回去,今天她來還有更重要的事,眼下劉貴人這個小角色就先讓她蹦跶兩天。
狠狠剜了一眼後,闆起臉吩咐道:“陛下随我去慈甯宮,哀家有話對你說。”
李樂安知道她要與自己說什麼,緊張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說完拉着劉妩音走回榻上,好像站得高一些,他心裡更有安全感似的。
太後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染紅的指甲掐着肉,好半天才咽下這口氣。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和皇帝大吼大叫。
随後看向李樂安,開口問道:“聽說今早陛下下旨,革去了翁茂則的尚書之位,還讓人把他打了一頓。”
太後斥責道:“金銮殿外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陛下打的是他翁茂則嗎?陛下打的是裴家的臉面!”
不提裴家還好,一提李樂安的火氣就往上湧。
沖下去雙手在身側握拳,提高了嗓音說道:
“母親不要忘了,你是李家的兒媳,這江山也是我李家的江山。朕是皇帝,朕想處置一個圖謀不軌之人,還用不着太後來教朕。”
太後看着他這跟炸毛公雞似的模樣,冷笑一聲,邁近一步,睨了他一眼,說道:
“陛下這是要與我算清楚嗎?若是沒有你外祖,沒有裴家,陛下能坐上皇位?這李氏江山又能落在你手裡?”
李樂安看着自己母親咬牙切齒的模樣,神情悲切,不甘心地問道:“太後就從未把自己當成過李家人嗎?”
太後扭頭避開這個話題,對着身後的嬷嬷們吩咐道:“陛下昏了頭,送陛下回去休息。”
“是。”幾個嬷嬷說着就要去‘請’李樂安。
“我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