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崔小小饞的不行，小模樣看起來都要哭了。

崔晚也饞，但不至于像崔小小那麼急切，她看見鍋裡的肉每一片都炒出顔色，才抓起旁邊水桶裡焯好的竹筍片丢進去。水珠和油珠碰撞，鍋裡滋啦聲不絕，随着聲音漸歇，撒上鹽翻炒，香氣撲鼻。

“可以吃了。”崔晚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有些燙，連忙吐出來，“吹吹再吃。”

“好。”崔小小擡手擦擦嘴，夾起一塊肉，聽話的吹了吹才吃進嘴裡，“釀，好遲，唔……”

“不說話，認真吃。”崔晚夾了幾塊肥瘦相間的肉，吹了吹才放進崔小小碗裡，“來。”

“娘也吃。”崔小小捧着碗，頭也不擡的說。

徐家人給的鍋不算小，兩斤多的肉和竹筍片足足炒了大半鍋，母女倆吃了個幹幹淨淨。不過吃完後鍋裡還剩了好些油，崔晚可舍不得倒掉，裝進竹筒裡打算留着後面炒菜吃。至于炒過肉的鍋也沒舍得洗，丢了一把野菜進去清炒，也一股腦進了娘倆的肚子。

“娘，好撐。”崔小小說完打了個嗝。

崔晚肚皮也吃得圓溜溜，她聽到崔小小這樣說一下子想到會不會積食：“娘給你揉揉肚子。”

“好。”崔小小歪歪斜斜地靠進崔晚的懷裡，“娘。”

“喊娘做什麼？”崔晚輕輕揉着崔小小的肚子，這麼乖的一個小人兒依偎在自己懷裡，難怪世人都說女兒是小棉襖。

“嘿嘿。”崔小小隻嘿嘿笑。

崔晚大概猜到了原因，心想還是得多賺錢，吃飽飯。

吃飽喝足睡意朦胧，崔晚小心地将崔小小放在草堆上，然後蓋好被子才打開小荷包。今天買的東西不少，花的錢也流水似的：“買布，買豬肉豬油，米面，苞米種子。”崔晚一樣一樣的算着數，“花了二百九十六個銅闆。”看着小荷包裡僅剩的四個銅闆，拿了三錢出來，如今就這剩下這麼多了。

接着崔晚又從懷裡取出個荷包，她做這個荷包的時候特意縫了一條帶子，可以挂在脖子上藏進衣服裡。打開荷包，三兩七錢穩穩裝在裡面，崔晚低頭忍不住親了親，這是錢啊！

抱着錢樂了好一陣，崔晚才起身拿起鋤頭準備挖個坑把錢藏起來，想了想她又把崔小小叫醒：“小小，娘親把錢藏在這個草堆下面，把上面的草拿開再翻開泥就能看到。”

崔小小迷糊的眨眨眼：“知道了娘親。”

“不要告訴任何人。”

“好。”

翌日清晨，崔小小是在一陣奇怪的油香中醒來，睜開眼就看到崔晚正拿着筷子在鍋裡翻動：“娘。”

“小小醒了。”崔晚這會正在熬豬油，雞冠子油算不上好聞，但在眼下崔晚也覺得香了很多。

“好香啊。”崔小小穿好衣服蹬蹬跑過去抱住崔晚的胳膊，“娘親你在做什麼？”

“娘親在熬豬油。”

豬油已經熬了好一陣，天氣熱了崔晚擔心會壞，所以天才剛剛亮她就起來忙碌。熬幹的豬油焦黃色，浮在油水上面吱吱冒着油泡。又過了一陣，崔晚拿起一個竹筒把豬油渣裝進去。母女倆隻有兩個碗，但這裡離竹林近，做幾個簡易竹碗再方便不過。

棚子搭好後，雞鴨和兔子就從屋子裡移了過去。推開門，雞鴨叫喚不停，兔子也直立起來，三瓣嘴不停翕動，一看就知道是餓了。

“不急，不急。”崔晚拿起門口的掃帚就開始打掃，以後還指着它們生蛋生小兔子，可不能有好歹，所以必須把它們的生活環境收拾幹淨。

“娘，雞食不燙了。”崔晚打掃衛生，崔小小就負責用棍子攪和雞食，米糠和野菜煮成的糊糊，剛出鍋白煙翻騰，得晾溫熱了才能給雞鴨吃。

“這就來。”棚子每天都在打掃，倒不至于很髒。崔晚看了眼堆了一堆的糞肥，心想也不知徐老爹有沒有編撮箕，買上一個來裝糞肥，到時候給莊稼施肥也方便。

喂完了雞鴨，崔晚才開始煮母女倆的早飯，昨夜一頓盛宴，今天早上就是一如既往的野菜糊糊。端着碗兩人面面相觑，崔小小扭捏道：“娘，我們什麼上山去啊？”

這是想上山找找靈芝的意思。崔晚自然聽懂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給崔小小敲警鐘：“上山不一定能找到靈芝，我們要做好找不到的準備。”同時也是崔晚給自己敲警鐘，哪怕自己和小小一樣想上山，但小小還小，自己是她的娘親，就必須考慮周全照顧好她。

“我知道，娘親。”崔小小低下頭，實在是昨晚痛快吃肉的經曆太美好，讓她在夢裡也是找靈芝，賣靈芝，賺大錢，然後和娘親有吃不完的肉。

“傻孩子，一會娘親要去徐阿嬷家一趟。上山，大概明後兩天就去。”

崔小小一下子眉飛色舞起來：“嗯，還走上次走過的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