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從布莊出來的時候，崔小小已經快高興傻了，娘又買了布，今年連着兩件都是新衣服，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娘，娘。”

崔晚摸摸崔小小的頭，說道：“回去娘就開始裁布做衣服。”

“哦！太好了！”崔小小歡快地轉了幾圈，嘴裡還嚷着“有新衣服穿啦啊！”引來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崔晚拉了拉背繩，快步追上崔小小：“小心摔了。”

“不會！”崔小小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崔晚含笑跟在後面，在迎面走來一個老漢時頓住，目光落在他手裡提的一吊肉上。

“小小。”

“娘?”崔小小回過頭。

“我們去那邊買點東西。”崔晚摸摸小荷包裡的錢，決定今天奢侈一把。

青石街有一條巷子都是賣肉的，崔晚到的時候正熱鬧。見前面圍着一堆人，崔晚踮起腳看一眼，是賣羊肉的。攤主的打扮像極了電視劇裡演的獵戶，聽他說這是他上山打的野山羊。不過在聽到對方喊的價時，崔晚牽着崔小小的手就走。

“娘，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崔小小心裡其實有了猜測，可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崔晚低頭對崔小小說：“我們買點豬肉回去。”

豬肉。崔小小頓時一陣恍惚，在她的記憶裡，隻有僅有的兩次是跟着阿嬷去吃席吃到過，她已經記不清豬肉是什麼味道。

“老闆，這豬肉怎麼賣？”

“五花二十二，裡脊二十……”老闆一口氣報出肉價。

崔晚聽後有些猶豫，接着又問了幾家，價格都差不多。目光落在架子上挂的豬肉上，崔晚肚子也咕咕直叫喚。說來這些日子，吃的大多都是野菜，最近魚籠裡也沒有抓到大魚，隻有幾條小魚也不夠解饞，崔晚倒是想去山裡砸隻野雞，可哪有那麼多好事。

猶豫了許久，崔晚來到一家豬肉攤前。攤主這會正忙着給其他人割肉，買主是個老婆婆，要了一斤白花花的肥肉。等到攤主收了錢，才招呼崔晚：“姑娘買肉，你看看要那塊?”

“肥的還是瘦的?” “豬骨頭，豬下水也有。”

“肥的，那塊。”崔晚指了指鐵鈎挂的一塊三分瘦七分肥的豬肉。擱着以前崔晚是一點都不願意吃肥肉的，可她現在一口能吞下一頭大肥豬。

“兩斤半。”攤主讓崔晚看了秤，“五十文。”

“好。”崔晚打開荷包數了數，“對了，那豬油怎麼賣？”

“豬闆油十九，豬水油十八，這個雞冠子油嘛十五文。”

“雞冠子油來兩斤。”雞冠子油崔晚知道，熬出來的豬油有股味道，因此買的人不多，不過她不嫌棄，能有的吃就好了。

買完這些，崔晚背的背簍已經裝了滿滿半背簍，崔小小伸出手指戳了戳豬肉，手上沾了油低頭嗅了嗅：“娘，香的。”

“你這孩子。”崔晚沒好氣的扯了片樹葉擦掉崔小小手上的油漬，“弄在衣服上可洗不幹淨。”

“哦，嘿嘿。”崔小小被念叨也不傷心，隻傻愣愣的笑。

崔晚看在眼裡，心知這孩子是受了太多的苦，“走，回去煮肉吃。”

不過在路過雜貨鋪的時候，崔晚又進去買了個帶蓋子的小陶罐來裝豬油。天氣熱了豬肉買回去一兩頓就吃了，但是這熬好的豬油得放上許久，還是買個罐子，以後也能時時吃點油珠子。

竹林裡，崔晚将挖出來的竹筍放進背簍，沒想到這片竹林裡長的竹筍和之前扳的竹筍不一樣，藏在泥裡面，不注意還找不到。

“娘，竹筍蟲。”崔小小手裡抓住一隻棕黃色的竹筍蟲跑過來，“娘親你看。”

“嗯，回去烤來給你吃。”崔晚接過竹筍蟲将其幾隻腿折斷又拔了翅膀才丢進籃子裡，“再找找還有沒有，回去我削簽子串起來烤。”

“好诶！”崔小小最喜歡吃竹筍蟲，以前娘親就會帶她偷偷到竹林裡抓竹筍蟲烤來吃。

“看着點腳下，别摔了。”崔晚不放心道：“别走太遠，就在娘看得到的地方。”

“好。”崔小小蹑手蹑腳的擡步子，小腦袋轉來轉去在竹子上搜羅，“娘，那裡還有一隻，我夠不着。”

崔晚拿起鋤頭往崔小小的方向走過去：“娘來。”

天還沒有黑，屋子裡就響起一聲“滋啦”的聲音。竈裡的火燒得正旺，切成大片大片的肉片子在鍋裡翻炒，油光溢出，香味彌漫整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