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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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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爆裂,劍尖快要逼近盧德的要害,這一劍下去,他就能死。而這時,劍指向之人變了,盧德察覺到殺意,起勢迅猛躲開,反手将柳慈一推。

利劍直沒入她的腹中。

永德十二年的隆冬,家破在即,柳府嫡子手刃了他的至親,母親,胞姊,及他未出世的侄子。

人性泯滅。

定安侯帶着聖旨趕到之時,柳硯正頹坐在地上,他握着沾血的劍,雙眼緊閉,毅然抵在自己頸間。

他一驚,一舉擊落柳硯手中的劍。

柳硯看到來人,眼眶浮起水光,定安侯聽到他絕望的聲音:

“舅舅,我什麼都沒有了。”

最終,他撿回了一條殘命。定安侯用他的軍功與半數大軍,求天子,換了他一命。

重兵在拳的邊關侯爵,在京有一位無家無勢的侄子,天子默許奸臣害死他唯一的姐姐,而後仁慈地給他留下一個軟肋。

定安侯扶起柳硯,帶他走出柳府。轉身之際,柳硯看見盧德臉色閃過一絲惶恐,趙太傅此時走了出來。

他背過身,聽到他們交談。

“太傅,這……這可如何是好?聖上當真為了定安侯赦免了柳硯?今日這一出,定安侯那邊……”

趙太傅嗤道:“怕什麼,就算你不做,大魏曆年,流放與死有什麼區别,何況一介女流,年紀大的身弱,年紀小的又身懷六甲,途中哪活得下去,早死晚死罷了,死在這,還有人替她們收屍。”

……

盡管如此,先帝依舊對定安侯有所忌憚,舅舅不敢妄動,他便來做那把刀。

趙太傅一死,他回到上京,他虛以委蛇,左右逢源,蟄伏了四年,以往的師友對他此行徑嗤之以鼻,避之不及,不願沾染上他半分。

不對,是四年前從柳氏伏誅的那一日起,那些人就已對他避之不及了。

有什麼區别呢?他不在乎。

盧德死在他手上的那天,他踩着骨血,剛登上中書令的位子。

盧德一次又一次置他于死地,終究敗給了因果輪回,一報還一報。

仇人在求饒,哭喊:“柳大人,我是被逼無奈的,背後不隻有趙太傅,你若放我一命,我便告訴你。”

“你說說看。”

盧德卻與他談判:“大人先放過我,待安全之後,我便立馬告訴您。”

柳硯看他那副嘴臉,忽地慘淡一笑,搖了搖頭。

仇人可以尋,他一向擅長隐忍蟄伏,有絕對的笃定。

但放你一命,他做不到。

爾來一千又七百個日日夜夜,萬死奚足卹,為了這一日,他已經等很久了。柳硯面無表情道:“可我現在,隻想你死,一刻也不容緩。”

一如既往的冬日,漫天大雪,天地間靜寥得凄然,隻剩他孑然一人,和一灘溫熱的血水。

趙太傅死了,盧德死了,隻差一人。他從一開始就觊觎中書令之位,讨回父親應有的一切,如今身居高位,百官既見,他便站在明處,等着背後之人來殺。

……

李淨一陣唏噓,旁觀之人聽到尚且汗毛豎立,而柳硯卻隻是平靜地叙述一個毫不關己的故事。

“所以,最後一個仇人,你尋到了麼?”她問。

柳硯搖頭。

李淨一滞,他太平靜了,旁人根本猜不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笑就隻是笑,仿佛什麼表情都是他用來應付交際的工具,僅此而已。

依稀記得尚在幽州之時,偶然撞見他與衙門的差役們閑聊,小六三言兩語引得人哄然大笑,當有人問他為何不笑之時,柳硯沒說話,彎唇笑了笑附和,而衙役覺得他敷衍,便連連追問。

然後他道:“我隻是,沒什麼值得開心的事而已。”

當時她覺得,人為何能不解風情到這般地步,如今回想起來,心裡卻潮濕得難受。

李淨暗歎了口氣,她轉身将那支木簪找了出來,遞到柳硯手中,雙眼看着他:“柳硯。”

年輕男子擡眸。

“仇人,我們一起尋,柳氏的冤,我幫你申,天下百官學子張不了的口,我李禦史來告。”李淨語氣松快,卻極為認真,“雖然,我暫時官小言微,但請你相信我,它一定會在不久的之後。”

“此簪為誓,我絕不食言。”

柳硯手中握着那支木簪,其上還殘留着她的溫熱。

他看她,面前的人如今不再是從前那個清秀的少年模樣,她鮮見的女子打扮,青絲墨亮搭在肩頭,面容姣好清麗,膚白朱唇,與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她此時很認真地看他,漂亮的杏眸似森森銀竹後的潭水,帶層薄薄的霧氣。

百官中,所有人皆對他避之不及,唯獨她。

柳硯沉寂的心再次嘩然,袖中的手緊緊握住又松開,眸光牢牢盯住李淨不舍挪開。

他似乎在忍耐什麼,許久,燈芯燃盡,燭火熄滅,四周陷入暗色,他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拉入懷中,輕輕摟住她,将頭埋入她的頸窩。

窗外明月清輝,落花剪影,雨燕雙飛,一派好天光,良月夜。

李淨目光落向窗外,忽地,頸間感受到了一陣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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