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棧停了一下,塞過什麼?
想不起來。
他搖搖頭,錯覺吧。
“夙泱,雲棧。”遲熙三人收了劍,從雲端落下。
見這二人無事,秦瑜松了口氣問:“有什麼發現嗎?”
雲棧笑着抓了抓夙泱的袖子,“都在這裡呢。”
遲熙:“是什麼?”
“兩個很可愛的小狗。”雲棧一本正經地說。
“狗?是你硬塞的吧,”秦瑜說,“也就夙泱師兄受得了你。”
雲棧道:“師妹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可是很讨人喜歡的。”
秦瑜一點不給他面子:“就你?可算了吧!”
夙泱問遲熙:“掌門師兄和秦瑜師妹怎麼來了?”
“我們剛查明,萬安觀和靈台觀情況也和鏡鄉類似,怕出什麼意外,所以來看看。”遲熙解釋道。
“師兄是說這鏡子嗎?”雲棧将之前那面銀鏡拿出來。
“鏡子?”遲熙接過,旋即又皺眉,“怎麼碎了?”
銀白色的鏡子從邊緣碎至中心,被細密的裂痕爬滿。
一直沒說話的今朝向遲熙傳音道:“如今萬安觀已毀,從此世上隻有靈台觀。”
劍靈總能感受到一些旁人感受不到的東西,他透過這面銀鏡看到了一場和他在鏡鄉時一模一樣的大火,大火過後,除了縱火者内心想保護的人,誰都沒留下。
遲熙道:“萬安觀已經毀了,你們知道嗎?”
“毀了?”雲棧問,“誰毀的?”
今朝奇怪道:“火難道不是雲棧和夙泱仙尊放的嗎?”他從碎了的鏡子裡能窺見一二,看到的就是他們放的火。
雲棧和夙泱對視一眼,夙泱說:“我們一直在靈台觀,沒離開過。”
不是他們,那附近的活物隻有——
“狗呢?之前,這裡既沒有銀鏡,也沒有狗。”雲棧抓住重點。
夙泱一抖衣袖,一黑一白兩個團子就滾到了草地上,滴流滴流轉了幾圈,短短的絨毛在陽光下蓬松地散開。
那個白團子最先醒過來,晃晃悠悠地在地上轉了兩圈,然後慌不擇路地歪到夙泱腳上,不起來了。
夙泱哪裡想到會是這種發展,一時間抽腳也不是不抽也不是,隻得求助地看向雲棧。
雲棧噗嗤笑出聲,彎腰去抱那隻小白狗,可他一動,小白狗就像知道他要做什麼,它先是繞着夙泱的腳爬了一圈避開雲棧,然後就順着夙泱的腿往上爬。
“诶?”雲棧抓了個空,又锲而不舍地把手伸向夙泱的腿。
感覺到雲棧的手在自己腿上遊走,夙泱臉一白,整個人一動不敢動。
小狗崽子到處亂爬,雲棧也跟着到處亂抓,等雲棧把那四條小短腿亂蹬的小狗崽抓在手裡,夙泱已經整個人都漲成了粉色。
遲熙打開折扇蓋住小半張臉,眼睛在扇子邊緣上看向别處,今朝看看遲熙,而後也學着轉開頭。
秦瑜則是蹙蹙眉,看看他們倆,又看看遲熙和今朝,表情是說不上來的古怪。
“咳,”看到嫌犯已經被雲棧拎在手裡,遲熙幹咳一聲說,“你倆要不審審這兩個小東西?”
小黑狗聞言,抖了抖身上的毛,站起來,小短腿在草地上踩出兩行清瘦好看的字來:
蒼玄派,宋知川
萬安觀,密道,藥
雲棧評價道:“夙泱,這狗說話方式和你挺像啊。”
夙泱一點也不想理他。
“等回去了,我們再跑一趟蒼玄派,”秦瑜趕忙救場道,“眼下先解決這裡的事吧,既然是鏡面,萬安觀有密道,靈台觀也應該有,分頭找找看吧?”
掌門該說的話被秦瑜搶了,遲熙也不覺絲毫不妥,在折扇後道:“好。”
小黑狗叫了一聲,幾人看過去,隻見它又在地上走了兩個字出來——放手。
意思再好懂不過。
雲棧挑挑眉,“行吧。”
他放下小白團,順手在小黑團上面捋了一把,小黑團也僵住了,和夙泱現在的樣子如出一轍。
剛四腳着地的小白團不樂意了,狠狠用腦袋撞開雲棧的手。
雲棧被撞得莫名其妙,拍了下它的腦門把它拍得爬到地上。
“這狗崽子,也不知道像了誰。”雲棧說。
遲熙等他們鬧完了,禮貌地收起扇子,道:“雲棧,它像你。”
雲棧“哈”了一聲道:“像我?”
遲熙:“嗯,這兩隻狗崽大概是萬安觀幻境裡的你們。”
今朝若有所思地接話道:“那麼毀掉萬安觀的大火就說得通了。”
雲棧看看氣哄哄盯着他的小白團,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小黑團,他想和夙泱說點什麼,夙泱卻非但不理他,連頭都扭了過去,不給他一點說話的機會。
雲棧瞄到夙泱掩藏不了的粉色耳垂,突然茅塞頓開,原來剛才這小白狗崽子往夙泱腿上爬是在助攻啊……
被拍倒在地的小白狗艱辛地站起來,氣憤地吠了一聲,雲棧對它說:“謝謝啦。”
它傲嬌地别過頭,然後趴到一旁的小黑狗背上,得意揚揚地沖雲棧甩了下尾巴。
雲棧:“……”
謝謝說早了。
他被一條狗鄙視了。
一雙漂亮且眼熟的手闖入雲棧的視線,扼住了一白一黑的後頸,粗暴地再次塞回袖中。
夙泱做完這一切神情自若地攏回手,恢複了往常的清冷模樣。
遲熙瞄了眼他的袖子,腹诽,你們那點事還用遮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