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任務失敗之後就要魂飛魄散,眼淚就像斷了線地珠子落下來,視線很快就被淚水模糊住了。
她們在這個世界,是法定伴侶關系,以後不會葬在同一片墓園裡吧?
這樣到了下面,自己也擺脫不了裴璇,要被她天天提着耳朵唠叨。
容澤意胡思亂想了一陣,更加心痛了。
心聲剛落,裴璇指尖動了動。
容澤意:“……”
我去,詐屍了!
容澤意飛快撒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大步。
裴璇眸子半睜半阖,霧蒙蒙一片,她掙紮着爬起來,嘴裡不停念叨着:“渴、好渴……”
容澤意猶豫了一下,把病房内準備好的水杯遞到她唇邊。
裴璇如饑似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剛剛緩解些許幹渴,唇邊的水杯就不見了。
“水……”她無意識地撒起嬌。
容澤意穿戴着厚重的防護面罩,嗓音失真顯得不近人情:“你才醒,不能再喝了。”
裴璇垂下眼眸,委屈極了。
容澤意從沒見過這種狀态的女主,像小孩見到稀奇玩意兒般興奮。
“過會兒再喝好嗎?”她不由多了幾分耐心,撫摸着裴璇毛絨絨的頭頂。
裴璇條件反射躲了過去,猛然恢複一絲清明,意識到這裡是醫院。
她看向面前全副武裝的白衣人,由衷地說:“謝謝你們。”
容澤意有點遺憾她這樣快就回歸正常。
“麻煩你将我的助理叫進來。”裴璇沒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安慰,立即進入工作狀态。
遭遇如此嚴重的事故,一定有許多事等待着自己來處理。
“和我一起過來的……”她當然也沒忘記那個混蛋,“那個女人呢?”
容澤意心裡一跳:“她很好。”
她刻意壓低嗓音,沒有露餡。
裴璇松了一口氣:“好的,你可以走了。”
她雙頰泛着病态的紅暈,病房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嶙峋突兀的鎖骨,卻别有一分美感。
容澤意站在原地,忘記動作。
裴璇不解地眨了眨眼:“還有什麼事?”
“……”容澤意笨拙地轉過身。
裴璇說:“請幫我把門帶上,謝謝。”
那個穿戴嚴實的“醫護人員”遲疑了一會兒,笨手笨腳地走到門口,打開門站在門口不動了,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個命令。
裴璇覺得有些奇怪,再次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居然沒認出來自己,容澤意暗自竊喜,她本該就這樣離開,卻不知道出于何種心理,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趴在玻璃窗上向裡看。
這間玻璃房專供信息素紊亂的病人使用,隔音隔熱,單向透視。
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能看到裡面,方便觀察情況,随時進去照顧病人。
因此她将裴璇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好的,洪警官,你說,”裴璇靠坐在病床上,神情嚴肅,“我一定會盡力配合。”
昨晚的嫌疑人已經被捉拿,踩踏事故導緻幾人輕傷,沒有造成特别嚴重的後果。
在這些受傷的人裡,就屬裴璇的傷勢最為古怪,負責這起案件的洪警官為了調查清楚真相,特意打電話讓她到署裡配合工作。
“為什麼容澤意也要過去?”裴璇感到困惑,“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當時現場一片混亂,我們都沒看清行兇者。”
洪警官和她是舊相識,知道有些情況瞞不過去,歎了一口氣:“嫌疑人要求面見她,原因暫時不明。”
裴璇沉默片刻:“……好的,我明白了。”
電話挂斷,她愣了幾秒,慢慢攥緊拳頭,猛地将手機砸在牆面上。
“容澤意,又是你幹的好事!”
容澤意吓了一跳,雖然聽不見裴璇的怒吼聲,卻能清楚看見她臉上的細微表情。
裴璇不顧身體虛弱,像一頭憤怒的母獅,在病房裡來回踱步,臉色難看得仿佛要将某人生吞活剝。
不兒,誰又招惹她了?
容澤意驚疑不定,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也沒幹壞事啊。
翹班的系統終于上線,老淚縱橫地看着後台的數據:【努力的691号,勝利就在前方,真高興統不在的時候,你也會給自己找罵了。】
容澤意:【……我沒有!】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