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天晚上,盛榮還是沒有留在徐芷華的房中。
他在即将吻上徐芷華時,被屋外走過的腳步聲驚醒,苦笑着松開了徐芷華。
現在他們還在趙芳的監視下,若是盛榮對徐芷華過于關切,那趙芳定然會對徐芷華下手。
所以,當即盛榮換了身錦袍,晃晃悠悠的離開徐芷華的院子,口中還在念叨:“王妃今日不必等小爺,常青樓的新酒啟封,小爺可是那裡最大的主顧,自然要去好好嘗一杯,更何況芸娘還在等着呢……”
徐芷華不知道芸娘是誰,也不知道常青樓即将啟封的新酒味道如何,更沒有理由攔住盛榮。
她也已經習慣了。
反倒是如魚滿臉愁容:“姑娘,昨夜小王爺送你回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攔住他,這樣一來他又去那些勾欄瓦舍之地,大夫人和家主那邊定會找你麻煩。”
“正屋那邊若是來尋,你便說我病了就好。”徐芷華端起如魚拿來的燕窩抿了一口,又囑咐道:“這些事情不要讓小王爺知曉。”
“姑娘安心,如魚不會多嘴的。”
徐芷華低頭靜靜地享用着自己的早膳,可思緒卻早已飛出這個如同牢籠般的宅院。
對于盛榮和阿瑤來說,徐芷華其實是羨慕的。
從小到大徐芷華都活的戰戰兢兢,她從未真的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晚盛榮帶着她在長安城中飛越,是她此生最自由的時刻。
可也就那麼一次了。
她是盛王妃,就必須要時時刻刻都注意自己的儀态,絕不能丢盛榮的臉,更不能讓人說徐家的姑娘沒有教養。所以,自由是她絕對無法追求的夢。
既然徐芷華自己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她願意替盛榮守護好他如今的日子,哪怕是因為盛榮去常青樓的事情被盛隆昌懲罰,她也是願意的。
*
因着昨夜醉酒,徐芷華本想中午用完膳後小憩一會兒,可她剛躺下,就聽見院中傳來争吵的聲音。
“如魚!”徐芷華起身将外衫披上,然後喚來如魚,沒想到如魚跑來的時候滿臉淚痕,臉上還有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徐芷華被吓了一跳,連忙拉住如魚問:“你這是怎麼了?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
“姑娘,你快去看看吧!正屋那邊來了位嬷嬷,說是大夫人丢了個镯子,要搜查咱們院,瑤姨娘不許她們進屋便吵起來了!”如魚十分委屈的說道:“我想去勸勸,那嬷嬷直接一巴掌打上來。”
“真是豈有此理!”
徐芷華在如魚的幫助下匆匆穿好衣衫,推門出去。
院中,阿瑤已經和那些老嬷嬷劍拔弩張,她手中握着長鞭站在院子裡冷眼喝道:“你們這群腌臜婆好大的膽子,王爺和王妃的院子豈是你們可以擅自進入的?”
“老奴們是奉家主和家主夫人之命來尋找夫人的陪嫁之物,瑤姨娘如此阻攔我們,莫非是镯子就藏在你們院中?那老奴們更是要好好搜查一番!來人,将她摁下,搜院!”
那些老嬷嬷都是王府老人了,一個個在王府中作威作福慣了,面對隻是妾室的阿瑤十分不客氣。
隻是她們沒有想到,阿瑤可不是一般女子,她豈會任由這些婆子随意拿捏。
說話間,阿瑤挑眉甩鞭,直接将靠近她的嬷嬷掀翻,頓時院中鬼哭狼嚎的,熱鬧極了。
徐芷華見那些婆子正準備喊人将阿瑤制服時,忙出聲喊道:“都住手!”
她聲音太小,在這個嘈雜的環境裡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聽見,還是跟着她一起過來的錢嬷嬷也喊道:“王妃在此,你們豈敢放肆!”
這一嗓子喊過去,頓時所有人都停住動作,轉頭看向徐芷華。
徐芷華快步上前,先是拉過阿瑤關心道:“怎麼樣,可有受傷?”
“怎麼會!這幾個婆子若是能夠傷到妾,那妾怕是沒臉去見小王爺了!”阿瑤肆意的笑着,随手将鞭子卷起,像極了話本中潇灑的女俠,耀眼而奪目。
徐芷華上下檢查一番,确認阿瑤無事後,才擡眸看向領頭的嬷嬷,這位嬷嬷她倒是見過幾次,聽說是趙芳的陪嫁。
她冷冷問道:“你們怎敢在王爺院中放肆?都不要命了嗎?等我禀了小王爺,拿着你們身契都給你們打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