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華睡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她許久未睡得這般沉,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如魚也不在屋中,口幹舌燥的徐芷華從榻上爬起,穿着裡衣去倒水。
可水還沒喝到,錢嬷嬷慌張的推門而入:“王妃,不好了,正屋那邊出事了!”
出事了?徐芷華忙問:“怎麼了?”
“王妃您快去看看吧,他們将小王爺和大少夫人的一位婢女抓了起來,說、說是小王爺昨夜趁着府中混亂,竟然和那位婢女私會!”
徐芷華大驚,昨夜的事情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隻記着是盛榮将自己送回來的,她是不相信盛榮會看上季詩語的婢女的。
來不及多想,徐芷華讓錢嬷嬷趕快替她梳妝,當務之急她們必須盡快去正屋,否則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一炷香後,徐芷華和錢嬷嬷已經站在正堂中,被她們擔心一路的盛榮此刻正翹着腳坐在堂上,旁邊跪着一位相貌姣好的婢女正在掩面哭泣。而堂上盛隆昌和趙芳都是闆着臉正襟危坐,新婚頭一日的小兩口盛安和季詩語也坐在一旁。
“你醒了啊,快來和小爺一起用膳。”看見徐芷華,盛榮還懶洋洋的打招呼,手中還端着冒着熱氣的牛乳茶。
現在是用早膳的時候嘛?
徐芷華心中無奈歎氣,先是畢恭畢敬地向盛隆昌和趙芳請安,而後又向盛安夫婦道喜,一切都做的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但有盛榮這個關系在,就算是徐芷華做的再好,也換不來任何的笑容,唯獨新嫁娘季詩語微笑着拉着她的手:“這位便是小王妃了,當初你與子俊成婚時我在家中備嫁不便出門,今日一見果然是如花似玉,和子俊甚是般配。”
季詩語是真的很美,和徐芷華完全不同。
若說徐芷華像桃花般,灼灼其華,明豔動人;那這位季姑娘就是牡丹,國色天香,高貴典雅。
她有一張鵝蛋臉,五官并不出衆,但組合在一起卻非常和諧,歲月靜好的美麗。季詩語氣質淡雅、端莊,出現的時候讓人無法不去看她,尤其是她落落大方的站在衆人面前,錦衣華服,下巴微微揚起卻不覺得高傲,背脊直直的,更讓徐芷華覺得自己平凡至極。
大概這樣的姑娘才應該是盛家小王爺盛榮的良配,也難怪盛榮對她還念念不忘。
僅僅一個照面,徐芷華覺得自己輸得很徹底。
她不着痕迹的推開季詩語的手,然後回禮道:“大嫂今日是與兄長新婚,更是十分般配,又豈是我能比得上的。”
“怎麼比不上?小爺倒是覺得王妃比大嫂要得我心。”
盛榮一把将徐芷華拉到自己身側,說話的時候故意将“大嫂”二字咬的很重,就算是傻子也聽得出其中含有不滿和深意。
季詩語沒有說什麼,隻笑了笑又站回盛安身邊,他們二人對視間倒是頗有情意,而這一幕徐芷華看着都替自家夫君心酸。
“芷華,今日本應該是詩語新婦見禮,可奈何這般腌臜事,隻能把你匆匆叫來了。”趙芳一臉痛心的道:“子俊他昨夜……昨夜和這婢女……”
她說一半就滿臉的不好意思言語,反倒是更讓一旁坐着的盛隆昌怒意騰起:“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這個逆子自己做出來的事情都不怕丢人,我們怕什麼?”
盛隆昌猛然起身,指着盛榮道:“你個不孝子,你大哥昨夜新婚,你不好好在你院中待着,竟然跑去你大哥院中調戲嫂子的婢女,你知不知羞啊!”
“小爺沒有。”盛榮甚至都沒有站起來,翹着腿漫不經心地說道:“就她這個姿色,我可看不上,更何況還是大嫂的人。”
他這麼一說完,下面跪着的婢女哭的更加大聲,仿佛昨夜真的是盛榮欺負了她。
徐芷華不知真相,但這種時候她必須和盛榮站在一起。
于是,她大着膽子上前一步:“公公,大夫人,此事定然是有蹊跷的,王爺他昨夜送我回房後并未出門,怎的會去大嫂院中調戲婢女?”
她這純屬睜着眼說瞎話,連季詩語都覺得荒唐,拿着帕子擋住臉偷笑。
盛安更是直言:“弟妹就算是礙于盛榮的面子也不該這般在衆人面前說謊吧?今早我院中的小厮收拾廂房的時候,盛榮就和這婢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不成他是從弟妹房中偷偷溜出的?”
徐芷華沒想到盛榮竟然被當場撞見,一時間噎住,不知如何回答,而盛榮就冷笑着坐在那什麼都不說。
她定定心神說道:“那定然是這婢女起了心思,想要攀龍附鳳,借機會做王爺的妾室,這才想了法子将王爺騙去。”
一直未言語的季詩語開口道:“王妃此話不可亂說,這婢女乃是我的陪嫁,她早已定下婚約,就等着明年年紀到了,我便會贈與她豐厚的嫁妝送她出嫁,絕不會想着做人妾室的。”
“更何況……”她擡起一雙杏仁眼不經意地瞥了盛榮一眼,眼中壓抑住某些情緒:“更何況我和子俊相識多年,他定然也是認識我的婢女,我相信子俊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