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們就這樣了。
眼淚不受控地滑過兩腮,落在徐弋陽的睫毛上,熱液滲進空隙,徐弋陽動了動眼皮。
很輕很弱的聲音在那木日耳邊響起,“傻瓜……我也舍不得離開…… ”
那木日激動地托起徐弋陽的肩膀,嚎啕大哭起來,“你沒睡啊,太好了,要吃東西嗎?”
徐弋陽慘淡地搖搖頭,說不想吃,又指了指被那木日摔在中控上的衛星電話說。
“它亮了。”
一個小時後,嘩嘩作響的螺旋槳出現在他們頭頂,那木日鑽出車窗,朝上面拼命揮手。
陳鴻宇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着一身亮橘色的外套,從一輛堆滿雪的車上出現,他還活着,但沒看到徐弋陽。
救援隊沒料到他們居然能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趕忙放下繩梯派人下來。
那木日坐會車裡,激動到語無倫次,“快!有人來了,我們有救了!那日我們有救了!”
“那木日,你到草原等我……”
說完徐弋陽緊閉雙眼,不再有一點反應,那木日心裡一涼,沒了底,不管不顧地扇徐弋陽的臉和手,試圖把人弄醒。可徐弋陽像陷入了夢魇,隻餘最後一絲吐息。
“車裡幾個人!都清醒嗎?”
車窗外,救援隊拍着窗戶焦急詢問,那木日回過神來,忙喊他們進來把人擡出去。
“快救他!快給他上抗生素!”那木日差不多是吼出來的,救援隊忙給徐弋陽綁上安全繩,讓人拉了上去。
陳鴻宇下直升機時,正好看見臉色慘白的徐弋陽被綁上繩索,吓得他差點跪在雪地上,要不是隊長及時出現,陳鴻宇估計要讓那木日當場交代在可可西裡。
“陳總,人還在!别耽誤時間,趕緊送醫院搶救!”
陳鴻宇鐵青着臉看着徐弋陽一點點升高,直到直升機載着他掉頭飛回去。再轉頭,他見到那個帶着徐弋陽出入是非之地的男人,還好好地坐在車裡,一下子怒火攻心。
“你為什麼要帶他來這裡?不要命了嗎?”陳鴻宇跨進車裡拎起那木日的領口,又一拳砸向他的鼻子,“你以為你是誰?敢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甜腥的鼻血倒流進口腔,那木日大概猜到他是誰,徐弋陽常說起的那個渣男——陳鴻宇,他們是合法伴侶。
那木日不明就裡冷笑一聲,陳鴻宇又要揮拳相向。
隊長見狀把陳鴻宇拉開,勸說道,“陳總!請冷靜,讓我們先把人帶回去再說!”
那木日沒有作出任何過激的行為,相同的,在送走徐弋陽的那一刻,他硬撐起來的精氣神也跟着一起抽走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那木日自那一次分别後,沒再見過徐弋陽,直到今年九月,他們重新認識了彼此。
一個把他忘了,一個卻一直都在。